西院儿里住着玉凤和莺儿,莺儿正在受罚,还是惹了薛二郎厌烦的,薛二郎自是去了玉凤的屋里。
玉凤正坐在镜前,拿了银签子勾了团桃花膏子揉匀了往脸上擦,见得薛二郎沉着脸一身郁色地从外头走了进来,慌得忙站起身,唤了声:“二爷。”薛二郎却不理会她,进门后就往床帏那里去,除了靴子,便卷着菱花被睡了。
玉凤便悄无声息地踩着软底绣花鞋去了外间,招来侍婢低声叫她出去打听,未几便有了消息,说是正院儿那里和二奶奶有了嫌隙,二爷愤而出了正院儿,掉头便来了此处。
玉凤听了不免生出了些得意。她是从泥沟儿里爬出来的人,眼见着新娶的二奶奶一抬又一抬的嫁妆进了家门儿,府里张灯结彩普天同庆一般闹了几日,她却被关在小院儿里不得出门,心里说不酸那必定是骗人的。可这才成亲几日,便闹了这么一出,可不叫人好笑。
玉凤虽是有些担心二爷这么来了自家这里,自家不定要成了二奶奶的眼中钉,却也不免沾沾自喜,毕竟这时候,二爷哪儿都没去,却是来了自家屋里不是?
玉凤挥手叫丫头去了,自家去了里屋,殷勤地替薛二郎除衣掖被,等着娇软的身子只着了贴身儿的肚兜小衣滚进薛二郎怀里,被薛二郎一把抱住按在了身下,玉凤瞧着摇曳不停的粉黄帐顶,心里头却是愈发的欢喜得意起来。
这等事儿却是捂不住的,更别提玉凤一脸红馥馥春情荡漾,缠绵绵情谊满容,都妥妥地露在了外头。把个对门儿同住的莺儿看得恨火难平,往日里只在屋里头咒骂小蹄子顾扬灵,今日倒是十句里有八句骂那骚蹄子黄玉凤。
此等小事儿闵娇娥却是无暇顾及的,她见得丫头们果然连夜收拾出了包袱,吃罢晨食,便带着一脸幽怨委屈去给苏氏辞行。
苏氏惊得够呛,可叫闵娇娥哭了一通,满口子说的都是薛二郎的不是,苏氏心里头倒是生出了不满来。丈夫不好,你做妻子的便是担待些,受点委屈又如何,哪有做人妻子的不住口说丈夫的不是。便是要纳妾,我这儿不还没点头答应吗?你摆出这般模样,还收拾了包袱,感情要回家告状不成?
苏氏便淡了脸色,道:“你既是想念你家母亲,回去住几日也是人之常情。”
闵娇娥不意往日里和煦可亲的婆婆竟如此这般待她,心里头本就凉透了,如今更是掺了一抹凄然,本也不想真的娘家去,倔劲儿上来,便起身给苏氏福了福,转身领着丫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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