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非动了你时装周的合同,你不是回身找别董,是找的陆总吧?你平时很少主动去俱乐部找我,那次却让他送你过去,是因为他有了颜清,你故意做给他们看的是吧?伯父生病,我回来晚了,你一句责怪没有,反倒是他去晚了,你生气,对他发了脾气。如果他只是你的异性小叔,你有立场和必要怪他吗?还有那晚,你喝醉了去找我,那么反常,不是和颜清喝酒,是和他吧?”
“是伯父不同意吗?因为他一直是以叔叔的辈份存在于你们的生活里,还是他喜欢了你最好的朋友,你压抑着没告诉过他,你喜欢他?”
“你不是不想谈恋爱,你是不想和他之外的人谈。所以,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爱我,连我问你,你都不肯正面回答。”话至此,栗则凛嗓音一哑:“别漾,我觉得被你怠慢了。”
原来,那么多的细节,他都留意到了。然后组织在一起,成了一场她的禁忌暗恋。别漾一直防着黎庶,时刻提醒自己要和黎庶保持距离,以免他误会,结果,真正被他视为情敌的人,还是陆鉴之。
别漾的视线从他绷着的嘴角,移到眼睛:“你心里压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不问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记了这么多事。”栗则凛喉结一阵滚动,自嘲地笑了:“还真是细思极恐。”
“然后连解释都不听了,就要分手。”别漾眼中忽然就有了泪意:“原来分手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啊?那当初那么笃定,说不顺利就晚点结婚,说不给我设限,都是情绪上头的甜言蜜语,不能当真的是吗?”
她说不下去似的停顿住,转过脸去:“那就如你所愿。”
栗则凛听出她语气的哽咽,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懊恼和悔恨翻涌而来,他忽然想扇自己一巴掌。
“但解释我还是要给你,我希望你听完再走。”别漾在眼泪落下来前转身,她去酒柜开了瓶酒,坐在沙发上径自喝起来。
栗则凛走不出去,他在玄关处站了很久,折返回来。
等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别漾说:“除了工作关系,我不怎么交朋友。有我性格的因素在。虽然在你看来,我和你一样,是速热型的,但其实我挺冷情。再者,我有个秘密,朋友交往的久了,深了,会触及它,否则就是不坦诚。而我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妈是谁。”
“在外,我从不提我爸是别董。说好听是,我要靠自己。其实,是我想回避我爸妈的事。有些话题,一旦提起,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后续。像是,别人要是知道了我是别东群的女儿,就会去探究,别夫人是谁?”
“我爸并不介意自己有个前妻,像他说的,他若没妻子,哪会有女儿?可他前妻介意,因为她选择离婚,选择放弃对我的探视权,就是为了立住单身的人设。所以当年她离开别家时,没带走一分我爸的钱,一件用我爸的钱买的衣服,珠宝。她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我爸抹去他们婚姻的痕迹,保她星途无虞。”
“从那时起,我妈是谁,成了不可言说的秘密。”别漾自斟自饮:“上次你提议两家长辈见个面,我回家和我爸说,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但在此之前,我爸都要先和她打招呼,怕对她的事业造成影响。因为你知道她是谁,就代表了你们栗家知道了,而她,是先河的签约艺人。”
栗则凛心中突然生出某种强烈不安的征兆。
别漾再看向他时,脸色都是白的:“猜到了吗?我妈是,陆司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