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杳笑了笑,说道:“你倒是见得明白,比这世上许多男人都看的长远。”
姜红菱听他话里有话,便问道:“你这话怎么讲?”
顾思杳顿了顿,想了一会儿,还是一笑说道:“吃饭罢,这些闲事不提也罢。”
姜红菱微有不满,放了筷子,看着他说道:“你的事,怎么是闲事?寻常百姓人家两口子,哪个妇人不晓得自己汉子的营生?我日日待在府中,却连你在外头做些什么都一无所知。”
顾思杳听了这话,心里却高兴起来,看着她,低声问道:“这么说,我便是你汉子了?”
姜红菱有些羞恼,秀美的脸上微微浮起了些红晕,嘴里斥道:“原来你倒是个不认账的,既这样,晚上你便回坤元堂去,休赖在我这儿!”
自打顾武德夫妇过世,顾思杳便几乎每宿都在姜红菱这里过夜。但除了丧事中那一夜,他便再没同她动真格的了。姜红菱倒也没认真将他撵出去,任他在这里过了一夜又一夜。
顾思杳见她急躁起来,心中倒越发高兴了,唇畔笑意渐深:“哪有娘子把自家汉子撵出去的道理?”姜红菱只觉的仿佛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座坑,他的脸皮也好似一日更厚过一日了,自己是磨不过他的,索性不再理会这言辞,转而说道:“我不同你说这些风言风语,西府那边要迁过来,旁人也都罢了,但只这个四姑娘,大小也是个主子,又是你嫡亲的妹妹,你瞧将她安放在何处?”
顾思杳见她说起正事,只得将那调笑之态尽皆收了,又听说的是顾妩,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姜红菱见状,心中只是诧异,不由问道:“怎么但说起四姑娘,你便是这样。四姑娘虽是程氏的女儿,到底年岁还小,又能做些什么?莫非上一世,她做过些什么?”
顾思杳沉吟不语,半晌才说道:“并没有什么,她是程氏的女儿,我不喜她,便是如此。”
姜红菱听这话倒也合情合理,但想及顾思杳的性情,从来不是迁怒于人之辈,只是为何对着顾妩便是如此。
但听顾思杳又道:“她自幼有弱症,药不离口的,平日里需安静调养。别的不用费事,只消寻个僻静住处给她便好。”
姜红菱闻听如此,便也没再多问什么,想了一回,便说道:“之前姑太太住过的秫香楼,倒是清静。姑太太来前,才使家人洒扫整理过,来就能住得。”
顾思杳想起那秫香楼的所在,点头道:“那里就很好,就将她搁在那儿吧。”
姜红菱见他点头,虽不知这对兄妹之间到底有些什么龃龉,但料想顾思杳也不会告诉她,便也不再问起。
待吃过了晚饭,梳洗已过,吃了两盏茶,略说了些闲话,便已到了人定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