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安顿下来,顾王氏便将身畔一应人等都打发了出去,独留姜红菱一人。
姜红菱心知她有话交代,便在床畔坐了。
顾王氏拉着她的手,低声问道:“菱丫头,这事可当真辛苦你了。”
姜红菱浅浅一笑:“老太太这话真是折煞我了,都是府里的事情,谈什么辛苦?”
顾王氏又问道:“可是万无一失?”
姜红菱看着顾王氏那双黄澄澄的眼珠子,说道:“老太太放心,李姨娘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了。”
顾王氏念了一声佛号,说道:“不是我心狠,她也太过不知好歹。此事完结,你选上一副好板材,将她好生打发了,也算她为着家中一场。”
人都逼死了,这身后事又有何用?不过是堵活人的口,演给世人看的。
姜红菱想起上一世自己身故之后,侯府中的风光大葬,心中不觉冷笑,面上却是照旧的一片殷勤:“老太太静养就是,这些事情都有我呢。”说着,见顾王氏一脸疲倦之色,便告退出来了。
她走回堂上,却见堂上众人已然散了,连李姨娘也不知了去向,唯独公公顾文成尚且还在。
姜红菱同顾文成两世皆无往来,但眼下见他就在跟前,倒不好扭头就走,便上前福了福身子,低低道了一声:“老爷。”
顾文成闻言,回过身来,一双锋利的眸子,将这寡媳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见她仍是一身缟素,俏脸脂粉不施,冷媚惑人,娇艳非常,眉眼微垂,似是恭敬,但那心底里却又不知谋划着些什么。
顾文成头一次对这个儿媳,生出了些许兴趣。
他满眼玩味,淡淡开口:“你,很好。”
姜红菱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顺着他的话:“是。”
顾文成又道:“念初走的早,委屈你了。”
姜红菱于这话听的耳朵长茧,但自公公口里说出来,倒还是头一遭,只得回道:“谢老爷爱惜。”
顾文成微微扯唇,便不再言语,转身大步迈出门去。
姜红菱在堂上微微出了一会儿神,忽觉身子酸软,疲乏倦怠的厉害,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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