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坠儿见状,也没话可劝,只得走开。
程水纯伏在枕上,两眼通红,咬牙暗道:顾思杳竟然敢这样戏辱于我,我若不加倍的偿还,我程水纯还有脸活在世上么?!
这般想着,她在枕上翻了个身,面色阴沉,心中计较道:听他适才同那小厮的言语,与那个寡妇私通勾搭已有时日了,连信物也都换了。我便把此事告诉姑母,让姑母去跟他说。不成,就先让姑母搜了他的屋子,把那东西抄出来。哪怕他不在意那姜氏,也要顾惜自己的颜面,届时就不怕他不听话了。
想到此处,程水纯脸上森森一笑,便自床上爬了起来,下地走到梳妆台旁。对镜一照,见头上发髻微有些散乱,便开了妆奁,拿了一柄梳子,细细梳理着。
她看着镜中人面,虽非绝色,却也算得上清秀动人,一张巴掌大小的小脸,细白的皮肤。一双眼睛虽不甚大,却明亮漆黑,含羞带嗔。只可惜这一头的乌丝不似旁的美人那般乌黑亮泽,细细软软,还有些发黄,挽了发髻也是软塌在头上。然而虽是如此,却别有一番怯弱可怜的意味。
程水纯越看越觉得委屈,心中也越发不甘。
分明是个清秀佳人,那顾思杳却瞎了一般,就是看不上她!放着她这么一个身家清白的姑娘不要,偏偏要和自己的寡嫂勾搭。难道她程水纯,竟还不如一个寡妇?!
那姜氏,果然颇有一套勾搭男人的本事。
程水纯虽身在深闺,但江州人士,哪个没曾听过姜红菱的艳名?然而姜氏已然嫁了人,又和顾思杳有叔嫂之分,如今又当了寡妇,怎么还和他勾搭上了?
果然,这狐狸精到了哪儿,尾巴都是藏不住的。
程水纯梳着头,心中既觉不甘,又甘屈辱,又恨又妒,便将如何整治这对男女的法子在心中盘算了千遍。
一时梳好了头,她回身向金坠儿问道:“姑妈何时来家?”
程氏今日去净水庵里上香,到了此刻尚且不曾回来。
金坠儿想了想,说道:“太太清早走的,按着往常的老例,必是要在那边吃了素斋才回来。过了午时,就该到家了。”说着,顿了顿又道:“都这会子了,姑娘也该吃午饭了,我叫人摆进来?”
程水纯浅浅一笑,说道:“也好。”
金坠儿听了吩咐,连忙出去。
少顷,便见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提着竹篮子进来,将饭菜一一摆在了屋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