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听得眉花眼笑,搂着顾忘苦的脖颈,欢呼雀跃。
李姨娘在旁听着,却有些不安,说道:“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别弄出事来。”
顾忘苦嘴角微挑,颔首道:“母亲放心,出了这样的事,她们是不敢声张的。”说着,那双桃花眼禁不住微微眯起。
他对姜红菱生出了浓厚的兴趣,征服如此一个心计过人的女人,可比徒有皮相的花瓶有趣多了。不知那张冷艳自持的脸上,露出羞耻慌张的神情时,又是怎样一副情形?
翌日清晨,姜红菱醒来之时,却见屋中一片莹亮,心里暗道了一声:莫不是起晚了?便即坐起身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昨夜是如锦值夜,就在脚踏上打了铺睡,听见动静,连忙起来,一面掀起帐子,一面说道:“才卯时二刻,奶奶并没起晚。”
姜红菱心中一定,随口问道:“天这样亮了,竟才卯时二刻?”如锦回道:“今日放晴了,所以天亮的早些。”
姜红菱听着,便掀被下床,顿时一股凉意扑在身上,微微瑟缩了一下,禁不住脱口道:“今儿倒是冷。”如锦说道:“昨儿下了半夜的雨,这会子虽放晴了,天却凉起来了。”说着,就拿赤金双鱼钩勾起了床帐,服侍姜红菱起床。
姜红菱心里惦记着昨夜筹谋的事,一路走到梳妆台旁,急急梳洗妆扮,又说道:“早饭可好了不曾?好了就取来,吃过了饭,要去见老太太呢。”如锦回道:“上灶的王嫂子一早就去了,想必这会儿就要回来了。”说着,忽然噗嗤一笑,说道:“这些人,经了昨儿奶奶发落如画的阵仗,如今是都晓得敬畏了。之前奶奶才来时,瞧这些人,明使唤着还装聋作哑,该她们的差事,就更要躲懒耍滑了。有了昨儿这出杀鸡儆猴,这些人是再不敢不怕了。”姜红菱浅浅一笑,取了青黛轻轻描眉,并未多言。收拾这等小人,是不必费什么力气的。
梳妆已毕,如锦又去开衣柜,问姜红菱今日穿什么。
姜红菱指点着如锦取了一件白底靛蓝梅花刺绣杭绸小袄,一条葱白潞绸螺纹裙子。顾王氏是个噜苏之人,寡妇穿艳自然不行,但她却又偏生喜欢年轻女子精装细琢,若是穿戴的过于寡淡,她又要嫌丧气。顾王氏不同于寻常老妇,她是这家中幕后掌了几十年大权的人,在她跟前,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要仔细留神。
姜红菱穿戴齐整,对着黄铜雕刻喜上眉梢穿衣镜理了着仪容。
如锦在旁歪头看着,眼神有些发飘。姜红菱在镜中望见,便问道:“你这丫头,只顾瞧些什么呢?”
如锦回过神来,连忙笑道:“我是看着,这衣裳这样素淡,穿在旁的年轻女子身上,是必定不好看的。偏生穿在奶奶身上,却只觉的干净艳丽。奶奶生的好,穿什么都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