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回家晚,听老太后赏下来的那位郑嬷嬷说王妃最近食欲都不太好。
许是幼年青年时期吃的苦多了,含钏特别怕热,常年在灶上烤火,身上累着热毒和潮气,一到夏天,小娘子就特别不舒服,却又顾忌着正调理月信,一点儿不敢抱冰。
徐慨心疼含钏受热,声音放轻了点儿,“要不你也跟着老太太去通州吧?山上凉快点,也自在点。”
含钏笑起来,“我去了通州,你咋办?”
“我倒好办,直接睡到吏部去,正好睡醒加值,加完值睡觉。”徐慨说得大喇喇的,身形往后一靠。
含钏努努嘴,“可别介,这叫满北京的怎么看我?自家郎君在加值,我却缩到别院享福...”
含钏说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团扇,嘴里倒是嘟囔着,“...不过今年确是暑热,自入了伏,就觉得燥热,喝再多金银花凉茶都降不下来...”
看含钏额上的汗珠子一茬一茬地往外沁,脖子上和两颊都湿漉漉的,沾上衣襟口氤氲出了一大片湿意。
徐慨动了动喉头,抬了抬下颌,却陡然算起了时日,心神一过,却极好地掩饰了过去。
用过早膳,含钏本预备着见一见几个庄头,可一站起身来,脑子便有些晕晕乎乎,幸而小双儿眼疾手快,一把将含钏扶住这才没摔跟头。
徐慨叫含钏回去睡着,按压住心绪,快步走回内院,请来郑嬷嬷,埋头语声平缓问道,“王妃这几日除却食欲不佳,可还有其他症状?”
郑嬷嬷笑了笑,带了些专属于年老者的狡黠,“还有些嗜睡...也时时刻刻都觉得热...奴便准备了几盆冰盖上铜盖放在王妃的寝室,不叫潮湿的水汽蹿出来...”
徐慨手握得紧紧的。
他是宫里长大的!
恰好他的父亲于女人上,有些放纵!
旁的郎君或许对这些事不敏感,他却很明白!
“王妃的月信...”徐慨口干舌燥发问。
郑嬷嬷笑得了然,“王妃月信一直不调和,这些日子吃着药,还没见效...奴不敢妄言。只是这个月,王妃的月信确实还未至。”
郑嬷嬷太求稳了!
徐慨神色一呆,随即绽开一抹笑意,那抹笑意渐渐扩大为藏不住的喜意。
郑嬷嬷一盆冷水浇下头,“王妃月信不调这么多年,偶尔错至、漏至也是有的。就算真是喜事,这么短的时日,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您若不再等等?”
等!?
等什么等!
徐慨压根坐不住!
刚过晌午,便派了人抬轿将孙太医请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