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双手劲大,一下子把水芳拉了个狗吃屎。
含钏一下子笑出来。
水芳和小双儿,一个像弓弦,一个像弓箭,弓弦松了得时刻紧一紧,弓箭歪了得随时调整方向...见了面就咬,不见面又想,只能自己数落对方,若是外人要数落对方,那可就一致对外了——这两真是上辈子修来的欢喜冤家。
“行了行了。”含钏赶忙劝架,“小双儿嘴巴甜,去打水,水芳留着帮我换衣裳。”
这次陪嫁,没有请老嬷嬷陪嫁。
曹家经用的老嬷嬷就是薛老夫人身边的童嬷嬷和桂嬷嬷,两位嬷嬷年岁都大了,年轻时候都是为漕帮献完青春献子孙的主儿,含钏实在不忍心叫这两位嬷嬷跟着自个儿又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至于钟嬷嬷,钟嬷嬷倒是一直在毛遂自荐,要跟着含钏来秦王府。
含钏也忍痛拒绝了。
徐慨说了,秦王府只能有巨咪这一个圆毛畜生,钟嬷嬷心爱的秃驴小乖自然没拿到入场券...
故而陪嫁的女使全都是清一色未出嫁的丫头,照理说是不合规矩的,可含钏宁贪精不贪多,固安县主便也点了头。
好歹秦王府人丁简单,少带些人,嫁进去了再慢慢收拢就是。
小双儿没一会儿就打了一盆温水来,含钏换了衣裳,洗净脸后,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铜盆里清澈微漾的水,隔了一会儿拿手拨了拨,水面被划破,映照在水面之上她那张素面也随之散去。
前院热闹非凡,内院厨司送来吃食。
含钏尝了一口,蹙了眉头,许是一早备下的吃食,早已没了热气,油水也随之凝成一团。
含钏吃了两口就没动筷子了。
嗯...
怪不得许多新嫁娘成婚当天都是饿着的。
一是忙,二是累,三是吃食不美味。
含钏在心里默念一遍,竟还有些押韵。
食盒刚被收走没多久,窗棂外就响起了一阵“笃笃”的声音,小双儿伸手推开窗户,小肃递上来了一只重重的食盒,打开一看,金盏芙蓉酥、破酥包子、乳酪条、玫瑰豆沙包...满满一食盒的糕点。
“王爷说您一定觉得府里厨司不好吃,奴一早去宽街买回来的!”
小肃机灵地朝含钏深福了个身,“奴必定是王府里头一个同您请安的!”
那是,很早很早以前,小肃就同她正经请过安了。
含钏笑起来。
临到天黑傍晚,前院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正院百花堂的门被一声重重的撞击响亮。
含钏猛地一惊,转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