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笑起来,拿小银勺子舀了一勺冰沙递到含钏嘴边,“不急不急,咱们小钏儿聪明着呢,大字练得好、马球玩得溜,这点儿门门道道,没几天就全学会了。”
水芳一下子脚板心都抓紧了!
她既不敢冲上去把冰沙扬了,又不敢看着自家那不自觉的姑娘吃进去——一边是秦王爷,一边是老太太,随风飘摇的墙头草如今不知该往哪头飘。
在水芳犹豫不决之际,含钏帮她做了决定。
含钏头一偏,嘴巴抿得紧紧的,“不方便呢!不好吃冰的。”
徐慨怔愣半晌。
什么不方便?
为什么不能吃冰的?
什么事情和冰的有关系?
徐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返回吏部时,猛地反应过来!
小姑娘是月事了吧!
徐慨拿笔尖舔了舔墨,郑重其事地在日程上圈了个圈儿,算是把这日子正式记下来了。
果如徐慨所料,曹家等了两天,都没等来柳阁老的态度,他家那位碎嘴皮子卢夫人好好生生地待在内宅里,好像那些话她从来没说过似的。
曹醒对柳阁老这个态度非常不满意,非常非常不满意,连上了三四个折子弹劾柳阁老改判一事,跟着广德伯的帖子也飞上了御桌。
尚家和曹家关系亲近,这不是个秘密。
新上任的广德伯尚元行,是同曹醒一起闯荡北疆、过命的兄弟。
尚家下场在朝臣意料之中。
可尚家也是小的下场,做御史的老尚还一直稳着的。
与曹家素来亲近的左家、张家都沉默不言,甚至曹醒的亲妹夫四皇子徐慨都未曾下场上书。
这倒叫含钏有些看不懂。
徐慨一句话点醒了含钏,“...若是一旦弹劾,就全部飞刷刷上书,在圣人看来,这叫什么?这叫结党营私。”
含钏恍然大悟。
含钏也没想到,后宅女人的口舌之争,会一下子变成了朝堂上争论辩驳的焦点。
柳阁老硬气到了曹醒甩出当年案件改判的账簿证据,圣人掐住那本账簿证据责罚了柳阁老三千两的罚银,另撸下了刑部两个郎中的官职,说来也巧,那两个郎中均是柳阁老的门生,又火速提拔了一位不到五十的右光禄大夫升至左光禄。
左光禄大夫,算是文官到顶了,基本能算作入阁预备役。
问题来了。
内阁首辅一般是四个,如今圣人势大,内阁首辅已经满员,并非前朝一家独大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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