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疼?还要包药吗?太医说您要是觉得疼,就立刻换药,那药材里好像有什么薄荷和川芎...”小双儿一股脑爬起来,攀在床架子上,肥肥圆圆的下巴就放在床边,可怜巴巴地问含钏,一问就想哭,“您要疼得厉害,我去叫大夫去。”
含钏再翻了个身,有伤口的那一面露在了外面,感觉舒服很多了。
看小双儿跟个小狗儿似的,攀在床缘边,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怎的没睡觉?”
含钏轻声道。
这丫头睡眠一向是很好的。
躺下去,惊雷都打不醒,不大可能她一翻身,这丫头就醒了。
小胖双被她养得没那么警觉。
小双儿瘪瘪嘴,眨巴眼睛,把泪花儿憋回去,“心里害怕。”
“怕什么呢?”
含钏说话轻轻柔柔的。
小双儿攥紧圆胖圆胖的小拳头,“害怕您出事...宫里太可怕了...一不留神就是一个坑,一不留神就是一条命...三皇子侧妃就这么一晚上就丢了命...还有您,白天还好好地骑着马喝着酒,晚上就受了伤...”
小双儿顿了顿,仰头无声地哭起来,“掌柜的,我一定会努努力,不仅要当您机灵的跑堂小二,还要当您身边最得力最有用的女使姑姑!往后您眼神往哪处瞥,我就打上哪处!”
含钏心里暖暖的,冲刷了今生张氏的宿命给她带来的怅然与感慨。
人各有命,今生她身边有爱她的亲人挚友,一心一意为她的伙伴恋人,而张氏,也该偿命了。
果不其然,天刚蒙蒙亮,含钏便听到了“端王府上的张侧妃暴毙身亡的消息”,紧跟着便传出当天晌午圣人便要班师回宫的消息,圣人一行离开西郊围场后,众多外臣世家也跟着回京。
薛老夫人牵着含钏刚进曹家正院,便见曹醒背着手,背对着诸人站在堂前。
感觉情绪不太好。
薛老夫人冲含钏使了使眼色,示意含钏赶紧回木萝轩,以逃避无妄之灾。
含钏脑袋一缩,脚往后一退,刚想逃,却被曹醒唤住。
“钏儿——”
大祸临头。
含钏求助地看向薛老夫人——她从来没听过自家哥哥这么低沉的声音。
薛老夫人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钏儿脖子还疼着呢,人太医说要静养静养的,你这一回来就兴师问罪,做给谁看呢!”
“祖母!”
曹醒转过身来,看薛老夫人颇为恨铁不成钢,“您要护到几时!你看看你家小姑娘!那簪子戳自己脖子呢!戳好大一个血洞!昨天夜里,我看到她脖子一股一股鲜血直往外流的时候,腿都软了!您还护着!您还护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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