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有种被哄骗了两辈子的愤懑!
“你若不信我,你便直说!往后咱们各过各的,你藏你的秘密,我藏我的秘密,谁也甭搭理谁!谁还不能过了似的!”
含钏生气道,“我出宫前一晚,你出现在掖庭,是刚从暗室回来吧?还有秦王府宅子里看起来普普通通,实则很有些价值的摆件家具,也是那些钱买的吧!你好好说,你老实说,你预备瞒我多久?瞒到成亲?瞒到生孩子?瞒到孩子生孩子?瞒到我们两都进棺材了,你在隔壁棺材悄声告诉我——‘钏儿,偷摸告诉你,我有一屋子的私房钱’....”
徐慨愣在原地,越听,嘴角翘得越高。
合着小姑娘连生而同衾,死亦同穴的结局都想好了呢...
所以到底是生气他骗她,还是他藏私房钱?
徐慨想笑,可见小姑娘气得脸都红了,便懂事地埋下头,再抬头,目光很真诚,“没想骗你,这件事太大了,若是被人发现,你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如果被人发现,祸事降临,含钏也可全身可退。
徐慨再道,“那个暗屋,是我十三岁时发现的。我也没说,甚至顺嫔娘娘也没说。告诉李三阳,是怕这次我回不来,让他想办法托付顺嫔娘娘,把暗屋里的东西运出来,全部给你,当做添妆也好,当做锦上添花也好,算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含钏抿抿唇。
“秦王府如今有三百暗卫,其中一部分被我放在府内,一部分放在了西山大营,一部分放在了禁卫军。”徐慨低声道,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暗屋里的那些金银,这次北疆之行用掉了一半,之前和剩下的就是这些暗卫的补给银两,等成亲时,我将把银子全部交给你,你愿意照月给我发银子使也好,拿去用了也好...你高兴就好。”
“不是银子的事儿!”
含钏低斥,“是你不信我!”
徐慨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含钏把刀放在他脖子上,他动都不会动的。
命都可以交给她,还要什么不信的?
含钏看徐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
把她当做只可享受阳光,不可共经风雨的菟丝花!
这么要紧的事儿,李三阳都知道,她却不知道!若是真真成了亲,是不是也像梦里那样,徐慨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她也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两个人就会因为这些隐瞒越离越远。
窗棂外,初夏的风吹得虎虎生威,把垂在窗框边的萝叶吹得高高扬起。
含钏把徐慨的碗往回一收,放到灶台后,抿唇赶客,“时辰不早了,你明儿不是还要面圣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哪儿不对!”
含钏背着手往外走。
徐慨在原地愣了愣,既想追上去,又有点害怕含钏生气的样子。
少年郎佝头挠了挠后脑勺,琢磨了半晌,也没想明白,他火急火燎快马加鞭回来,为啥两句话又把小姑娘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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