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陆管事对他们家,只有感恩,没有怨怼的!
百香被五马分尸的尸首,可是她家当家的收拢归齐带回来的!
虽然死得太惨,尸骨太过分散,最后还是立了衣冠冢。
可这份情谊,确实响当当的!
余氏放下心来,抱着含钏安慰了几句,又见正堂外几位漕帮的管事正襟危坐着,蹙眉低声问含钏,“这是怎么了?外院的管事怎么进内院来了?男女有别,如今你哥哥又回不来了,他们这番做派,是没把咱们这群女眷放在眼里呀!”
回不来你妈!
含钏在心里“呸呸呸”三下,以除晦气!
拿手背抹了把眼睛,眼仁和眼皮都疼得不行。
这几天哭得太厉害了,眼睛干干涩涩的,如今作两场戏,还要哭,当真是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
心里在咆哮,含钏面上柔弱得像一朵秋天的小百花,语带哭腔,张慌地抬起头来,“...半个时辰前,祖母醒过来一次,交待童嬷嬷把外院的管事都叫进来,又强撑着身子骨写了很长的话儿,还有...还去了趟京兆尹和官牙,说是要将凤鸣胡同的宅子和这处宅子,还有京郊通州的田地全都过到我的名下...还有几家银号的管事也来过了,以漕帮名义储存的银票、黄金全都改换成我的名头...”
含钏一下子哭出声,死死拽住余氏的衣角,“婶娘!刚粗略算了算,约莫有将近八十万两银子!”
含钏一边哭着,一边手上使劲儿不让余氏撤开,“婶娘,您说我要这么多银子作甚呀!”
余氏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
正堂隔间的烛光忽明忽暗地闪烁。
余氏怨毒地看向隔间。
这老太太,当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她与含宝辛辛苦苦伺候了这么多年!
如今要死了,一份银子都没给她们留!
宅子、田地、银号的存银,全都留给了贺含钏!
当真是血缘亲眷啊!
曹含宝怯生生地跟着身后,听含钏这样说,一边哭着,一边无助地看向母亲。
怎么和预想中的不一样?
老太太还剩了一口气,却也在为贺含钏打算着!
她们又算得了什么!
曹含宝尖利的哭声突然响起来,“你说是就是呀!你说都是你的,便全都是你的吗!我也姓曹!我父亲更是曹家名正言顺的儿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太太在时,你还算是曹家的大小姐!如今老太太死了,你滚出去!你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你姓贺!你压根就不是曹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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