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贺含钏心思歹毒、手段老辣,甚至身边还有尚家与左家相帮!
阿霁打狗不成,却遭反噬!
不仅当场落下话柄,甚至这流言蜚语有愈发险恶之势。
和亲!?
她的阿霁,怎能去和亲!?
去那荒无人烟的北疆!嫁给那不通经书的异族!吹不完的黄沙!吃不尽的黄土!
自小被她养在手掌心的阿霁,怎么能去吃那些苦!
那些苦,合该那些下等人去吃!
富康大长公主一下一下轻轻抚过张霁娘的脸庞,满脸泪水,满是沟壑的脸上藏着心痛与劝慰,“...如今之计,只有暂避锋芒了。”说起赏春宴上与勇毅侯老夫人的话,“...先头他们家裴七郎定下了岳家姑娘为妻,裴七去世后,京中亦是一番腥风血雨,她本想压着岳家娘子和牌位成亲进门,谁知那岳家老太太倒是个机灵的,飞快给自家姑娘另定了一门福建的亲事...如今,只有委屈阿霁,要么先回山东老家避避风头,要么祖母..祖母立刻给阿霁择一门好亲事,咱们嫁得远远的,谁也不理会!”
张霁娘猛地一声抽搐,迅速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富康大长公主。
“远嫁!?嫁得多远,才算远!?回老家?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被罚回老家!”
张霁娘满脸泪痕,下巴颏青一块儿紫一块儿贴着药膏,这几日心焦得压根顾不上好好洗漱,蓬头垢面的样子,看上去滑稽又邋遢。
“我做错事情了吗?我才是被捉弄的那个人!如今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把那日外院赏花的读书人全都列了出来,一个一个打趣,说是要在里面给我找夫婿来提亲!”张霁娘蹬地一下站起身来,埋头嘶吼来回走动,“我还不够可怜吗!应当让那三个贱人受到惩罚!而不是把我送去老家,或是草草嫁人!”
张霁娘的声音近乎于咆哮。
最宠爱她的祖母,竟说出这样没有道理的话,叫她如何能心安!
祖母难道不应该是立刻换了霞帔,进宫去跪着求太后!求皇后!求圣人!求一切能做主的人!帮她做主吗!?
为什么要同她提起回老家、远嫁的事儿!?
若是求人不管用!
祖母就去跪皇陵啊!
哭先祖啊!
一哭二闹啊!
将皇室的脸面踩在脚下,拼死为她搏一个前程呀!
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儿!
张霁娘飞快地抹了把乱糟糟的鬓发,哭得两只眼睛红肿得像一对核桃,看富康大长公主的眼神炙热而期盼,“祖母,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阿霁不想离开京城!不想去北疆!更不想远嫁!您要把阿霁远嫁到哪里去呢?离开了阿霁,您在这偌大的张府,可还有一个称心如意的人儿陪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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