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康大长公主将水烟杆敲在木案上,抬了抬眼,“...去,把大小姐身边的丫头拖出去杖责三十,卖到官窑去。大小姐在外头受了欺负,做下人的一不能帮忙,二不会回禀,要来有何用?”
婆子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恭顺道是。
富康大长公主又道,“再使几个人,好好查查秦王府旁边那家食肆究竟有个什么名堂!竟敢对阿霁动手,本宫瞧着是活腻歪了吧!”
婆子背上的皮紧了紧,忙连声应下。
年前,也出过这个事儿。
大小姐刚及笄,正是出门应酬见客的年纪,跟在二房郑夫人身边去赏花宴,一个刚从广西到京的小官之女在桌席上与大小姐起了冲突,大小姐那个脾气,言语必定是不太好听,谁知那小官之女也压根不让人,大小姐便找了块空地,见四下无人,便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回来还同大长公主抱怨,手被扇疼了...
大长公主听后,又是吹又是揉,好好哄了一番。
隔了三个月,便让人将那小官之女趁夜捋到船上,第二日清晨,便有人在水岸边发现了衣裳被水浸湿了、正昏迷不醒的那姑娘...
这事儿相隔甚久,京兆尹查了许久,也没查到张家来,便不了了之了。
而后,大长公主将大小姐拘在府中——性情再跋扈,嫁人前也得好好装一装才是。
.....
大长公主派出的人,私下查了些什么,含钏一概不知。
嗯,准确来说,含钏连那富康大长公主盯上“时鲜”了都不知道。
梦里头,她压根就没见过张氏身后的后盾。
她那个身份,光是一个张氏,便将她捏得死死的了。
小妖婆已经能打了,她还不够让老妖婆出马的资格。
这几日,含钏忙得不得了,冯夫人夜里拖了三辆马车、七八架驴拉车,一路出煦思门向西行,捧着大肚子开启了生命中难忘的镇守边陲之行,含钏与瞿娘子、珍宝斋的掌柜、并几位相熟的食客将冯夫人送出了煦思门,回“时鲜”,徐慨见含钏眼眶红红的,眯了眯眼,有些不理解,“...还能写信,若是遇上三年任期述职,她还会跟着余大人回京住十天...”
徐慨不懂。
含钏抹了把眼。
冯夫人是她出宫开食肆后,第一个向她表达善意的女子,如果不将张三郎这好大儿算在其中的话。
“时甜”的生意,更是靠冯夫人孜孜不倦地拉客,哦不对,推广介绍才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