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徐慨不受宠,一无母家支撑,二不显山露水,便可事情做绝?
呸!
......
张家正院厅堂,郁郁葱葱的榕树、松针、大叶芭蕉围着正堂顺势而生,沉木雕刻的檐角飞扬,掺金箔的地板砖上铺了厚厚一层毛茸茸的摊子,正院正南角摆放着一支阔气沉稳的美人榻。
张氏一双眼睛哭得如同一对核桃仁,缩在白生生的貂绒大氅里,下巴与鼻头都哭得绯红。
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妇人将张氏亲昵地拢在怀里,声音轻柔,“...祖母的心肝肉儿...不必与那些个贱民置气,方士说咱祖坟埋得不好,咱便埋得不好了?说男不中举,咱们家,你两位堂哥不就中了举入了仕吗?再不济,咱们就请人去瞧瞧,若是这祖坟确实选得不对,咱们再另择一处便是,至于这样哭吗?”
张氏将头埋在祖母怀里,哭得一抽一搭,“您说话算数?”
老妇人乐呵呵地笑道,“祖母何时说话不算数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酿冬菇(上)
听一向疼爱自己的祖母这样说,张氏渐渐止住了抽泣,卧靠在老妇人怀中,鼻尖嗅着祖母喜欢的檀香味。
想起近来发生的事,张氏一股委屈与怨气涌上心头,手里玩着镂空赤金香囊球,嘟囔着轻声道,“...婚事不成便不成罢,闹得这样难看,为了个不受宠的皇子,反倒叫咱们张家进退两难...”
老妇人拢了拢孙女儿的肩头,抿了抿唇。
这点倒真是没想到。
阿霁嫁给四皇子这事儿,说不上顶好,也说不上不好,老四虽不受宠,又是个洗衣女使生的,可到底也是皇帝亲儿子,封王封爵,只要不谋逆,皇帝百年之后,得了封地当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藩王,这日子总归不会差。
可这选择,也没那么好。
张家三房,她三个儿子,只得阿霁这么一个嫡出孙女,娇养出来的,若是不高嫁,也对不住这么十几年捧在手心里的宠溺。
四皇子,可真不算高嫁。
她可是嫡长公主出身,全靠个皇家的名头,她可瞧不上。
这皇子与皇子,还有差别呢!
二皇子,中宫嫡出,前途无量,人虽阴沉些,好歹有母后在背后立着;三皇子,曲家做后盾,母妃长宠不衰,自己也得用,瞧上去相貌人品都不错,温文尔雅,是位翩翩少年郎——若是阿霁说的这两位,张家睡着了都笑醒。
偏偏是老四。
偏偏这门不尽如人意的亲事,还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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