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目光忐忑地看向徐慨。
徐慨看她的眼神略有诧异,而这番诧异一晃而过,被他藏在了眼底最深处。
恪王在思索这个主意是否可行,让龚皇后自食恶果自然好,可...始终有风险,比如仿刻的字被人认出了真伪,比如做仿刻的人嘴不严...
恪王在犹豫。
徐慨轻咳一声,“三哥,您先去休息吧。之后的事情,我会看着办。既这三锭银子已拿到手,此事便再与敬和宫无关。”
大半夜被叫起来,恪王掩袖打了个呵欠,点了点头,“既如此,我先在你府上厢房睡下。若还需帮忙,知会随风即可。”恪王身后那个身手矫健的灰衣侍从一个跨步,拱手埋头算是亮相。
徐慨点了点头,“谢过三哥。”
恪王一出门,那仆从随风紧跟其后,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徐慨脸上渐渐板了下来,侧眸看向含钏,“跟我进内室。”
一进内室,徐慨亲手阖上木门,吩咐含钏,“把所有窗户全部关上。”窗户一关,所有的光便从油灯里氤氲而出,徐慨转身搬开书架,书架后的墙里藏了一只隐蔽的小柜子,徐慨拿锁打开,从里面取出东西放在了桌上。
含钏定睛一看,正是三锭官银!
翻过底座,赫然印刻着“坤宁”二字!
含钏不可思议地看起头望向徐慨。
他...怎么会有别的宫室的银子?
在宫里,刻有名号的银两,便如同个人的私章,一两银子、一颗金瓜子均要记录在册,给了谁、何时给的...便是防备着诸人钱帛乱人心。
许是室内没有外人,徐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轻轻在桌子后面落了座儿,眼睛略微往下耷拉,注视着鸡翅木大书桌上一圈绕一圈清晰紧密的纹理,隔了许久方开口,“你这个蠢货...”
含钏:??
突然被骂,含钏疑惑的眼神落在徐慨眼里,略带稚嫩。
“若宫中的手艺都是民间随便一个匠人都能复刻的,你以为内务府是干什么吃的?”徐慨语声淡淡的,“退一万步,你口中的匠人确实有本事复刻宫中的工艺,那你认为让恪王知道了,那人还有活路吗?”
含钏愣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
是!
是!
若宫外的匠人都能随意复刻宫中的手法,特别是涉及如同私章一般可代表个人的物件儿...那人必定在摇篮中或是被招安,或是被铲除...
那位老匠人,还为“时鲜”刻过牌匾!
含钏后背升起冷汗,好险!她在无意之中,险些...险些害了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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