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除去内脏,青红酒、盐、香茅草、油倒入鸡腹中,放在宽宽大大的瓷碗里放入井中腌制。网油是猪腹部的膜油脂,带有猪肉独特的油脂香气,用温水洗净,再用冷水漂清摊平晾干。野鸡肉冷水下锅蒸熟后,鸡肚朝上放置在网油中部,再在鸡肚的上面整齐摆放冬菇、南旬片随即用网油包起,放入瓷钵里,加入熬好的鸡汤,再放入葱结、姜片和剩余的料酒、盐,用桑皮纸封口,上笼蒸两个时辰,取出葱姜即可。
含钏把一整只野鸡分作两半,拉提一半,钟嬷嬷、小双儿还有她自己一半。
钟嬷嬷和小双儿不吃,直说野鸡肉柴得很,吃进嘴塞牙,便跟有人在后面追似的,话都还没说完,拽着竹篮子就往出跑!
一只野鸡,也不是啥吃了这只就没了的稀罕货,还值得让来让去的!
含钏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便有些热。
拉提吃得香香甜甜的,含钏笑着斯斯文文咬了一口,再喝了口汤。
嗯,还不错。
野鸡被炖得酥香脱骨,汤清澈见底,香味浓郁。网油一早便不见了踪影,化在了汤里,只留下了猪肉独有的油脂香气。
含钏眯了眯眼,连日来已经逐渐消退的烦闷被这最后一击彻底击溃!
所有浊气都尽数排解。
所有不安都被温柔抚慰。
只留下来自食物的香气与饱足。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含钏转了转头,却见回廊里立这个人,看上去似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颇有些进退两难的样子。
是小肃。
含钏起了身,眼神再瞥了瞥,还好,身后没跟着那头阎王。
“您今儿个怎么来了?”含钏招呼小肃坐,“您家主子爷是想吃点啥吗?”
小肃摆了摆手,恭恭敬敬道,“担不起这一声‘您’,唤奴小肃即可。”
听说起自家主子爷,从怀中掏了本刚刚特意贴了层掐金丝封壳的《醒事迷梦录》,“您许是不知道,前些时日咱们爷被...”小肃指了指天,“那位罚了禁足,这几日全都窝在府里呢!昨儿个,咱主子爷在书房里寻到本书,觉着您一定爱看,便特意让奴给掌柜的送来,您瞧瞧看,若是爱看,咱府上还多着呢,时时刻刻给您寻。”
咳咳。
有时候吧。
不是非得主子说啥,就是啥的。
主子虽然不会错,但术业有专攻,姑娘家的心思,主子爷一定摸不到——若是能摸到,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连姑娘的小字都未曾问到?
小肃自豪起来,别看他是个太监,往前在千秋宫,他是同上下下下的女使最合得来的一个呢!
含钏看着那本精精巧巧包好的书,抿了抿唇。
所以她到底是一直都喜欢这本书,还是因为徐慨觉得她会喜欢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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