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做不长呢?
问都问过好几次了,再多一次不耻下问也没啥。
纨绔趁含钏收拾摊位的时候,发了问。
含钏想了想,笑眯眯地反问他,“您想想,这几个摊儿都是卖的啥馅儿的煎饼?”
纨绔数着,“留鲜卖的是黄葱大肉煎饼、尝鲜卖的是韭菜鸡蛋煎饼,是鲜卖的是葱丝牛肉煎饼...”
含钏“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纨绔想啊想,想啊想,终究没想明白。
含钏看纨绔的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常人处理肉类,特别是红肉,葱姜蒜缺一不可,否则就难以去掉肉类特有的腥味对吧?”
纨绔点点头。
含钏抬起下颌,示意道,“您看看,在宽街买早饭的,都是上朝的、进学的,若是做生意的,也大概是掌柜的那个档次。”
“这群人,大早上的,吃葱丝煎饼。您觉着,和他们面对面说话的人,能高兴吗?”
第三十八章 水芹菜
这个画面感太强了。
纨绔仿佛已经嗅到一股浓浓的,经过储存与发酵后的韭菜大葱味儿,其间还混杂着肉馅儿里浓郁的葱姜味。
这些味道经过马车的颠簸、体温的熟成、咽喉的加热,再经由发黄起腻的唇齿...
他快吐了。
纨绔的表情成功取悦了含钏。
含钏乐呵呵地把粗瓷碗里的银钱往香囊袋子里一装,沉甸甸的,有种沉手的喜悦。
每日去了成本,她大概能赚个两百文——食材用的都不贵,重点在搭配新颖和手艺精湛,赚个手艺钱罢了。一月三旬,一旬休一日,若继续做下去,她一个月便能五千多文,五两多银子呢!除开每月一两银子的租金和每月要付给崔氏的五钱银子,她一个月净赚三、四两银子,和一个进士及第做了七品官的校书郎一般高!
在掖庭当宫女儿的时候,也不过二两月钱!
还天天早出晚归,担惊受怕。
如今她只需要起个早床,卖一百个饼子,回去歇个晌午,下午到东郊西郊菜场逛食材,顺便确定明儿个的馅儿料罢了。
若一直在白爷爷家借宿,她一个孤女,无牵无挂,这点钱是尽够的。
只是...
含钏仔仔细细地将香囊袋子拉紧封死,珍而重之地揣在怀里,一抬头就见那纨绔兴致勃勃地拿起她的竹篾簸箕对着光看,想了想,笑吟吟地开了口,“张郎君,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