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从回到院子里就坐在桌前,如今天都已经黑了,她似乎一直没动过。
见到有人走进来,她才抬了抬眼,眼中映出紫鸢的影子。
紫鸢走到她面前,对她说:“该喝药了,小姐。”
柔嘉听她虽不再叫自己郡主,但是却还给了自己面子,叫自己“小姐”。
她喃喃道:“我哪是什么小姐?倒是你,怎么还没回去,还在我这院子里?”
紫鸢把药端给了她,说道:“王妃一日没叫我回去,我便一日都在这院子里。”
柔嘉接过药却没有喝,而是转手放在了桌上。
紫鸢听她低声道:“我不是郡主,我是假的,陈嬷嬷……我娘她还做出那样的事,想来我很快也会被赶出去了。这样一来,你留在这院中,便是等着宝意这真正的郡主过来,做她身边的大丫鬟了,这不奇怪。”
紫鸢看着柔嘉这样失魂落魄,还担心被赶出王府。
想了想,她劝了一句:“其实小姐不用过分担心,王爷与王妃不是那般狠心的人。”
主要柔嘉对陈氏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以后就算她不是宁王府的郡主,王爷与王妃大概还是会继续养着她。
她又没有旁的亲人,等过一两年年纪到了,王府就会为她选一户人家,让她出嫁。
虽然不像真正的郡主那样,但名目上也是王府养女,不会低嫁到哪里去。
可柔嘉却摇了摇头:“就算娘亲还愿意把我留在府中,我又有什么颜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她仍旧叫宁王妃娘亲,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她的女儿了。
紫鸢看她一边说着,一边垂眼去看那药,然后端起来一口喝干。
这药是极苦的,往日紫鸢都会带着解苦的糖过来,可是今日却忘了。
因此,她对柔嘉说:“小姐稍等,我去将糖拿过来。”
柔嘉却摆了摆手,道:“不必,这药苦,哪里苦得过我的心?”
她说着把碗还给紫鸢,让她在此处稍等,接着从桌前起身,进了屋里。
紫鸢看着她,柔嘉从前是何等张扬的一个人。
如今经过这天花破相,又失去了郡主的身份,似乎就一下变得沉郁起来。
她进去了片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乌木匣子。
柔嘉把匣子交到了紫鸢手中。
紫鸢不解其意,问道:“这是?”
柔嘉打开了匣子,只见里面放着的是她脖子上原本戴着的玉坠。
“这坠子,请紫鸢姐姐明天替我去还给母亲。”
柔嘉说着,目光停留在坠子上,像是要把这曾经属于自己的坠子牢牢地记在心里。
“这本来就是属于郡主的,应该还给宝意。”
紫鸢接过了匣子,却没立刻答应。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柔嘉:“小姐怎么不自己去亲手把坠子还给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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