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砚齐又没有回应,陆蔓接着说下去:“没想到周锦很抗拒她那个弟弟,趁乱跑了。几个人追出去没看到人,她父母就先回家了。”
钟砚齐按了按太阳穴,感觉一阵焦躁涌上来。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发现就快到预计吃药的时间了。
“我知道了。”他说:“先这样,挂了。”
“哎,等等。”陆蔓叫住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钟砚齐说:“你不要管了,这事跟你没关系。”
陆蔓骂道:“滚蛋,下次再找我打听事情就给我付钱!”
说罢,她“啪”地挂了电话,嘟嘟声传来。
两个人都还是谁也不让谁的火爆脾气,多说几句话就会不欢而散。钟砚齐无奈摇摇头。
他又燃了一根烟,没有放进嘴里,只是夹在指尖等着烟灰燃尽。
不过问周锦家里的事,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即使他自己不查,之前钟国强试探他谈女朋友的时候,也把周锦查了个彻底,甚至指责过他眼光不行、女方家里“不干净”。
仿若野兽般吃人的父母、无恶不作的骄纵弟弟,还真算得上不干净。
钟砚齐把烟按熄在烟灰缸,烟头上的微小火光连挣扎都没有就灭掉了,烟把儿也被折断在一堆灰烬中。
*
意识到身体对药物的渴望,钟砚齐先回了一趟seabed。他在休息室吃了药,又体会了一遍从地面飞越天堂,然后又坠落深渊的欲死感。那种沉迷却又无法摆脱的痛苦,最折磨人。
服完药之后他出了一身汗,情绪还不是很稳定。肾上腺素急速分泌,钟砚齐走起路来都轻飘飘地虚浮着。
他的状态开不了车,李靖陪着他一起去了城西。
城西有一片老旧楼房,这么多年始终没拆。这边的房屋常常隔成单间出租,所以租房的人员及其杂乱,鱼龙混杂。小区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白色墙体上还有蓝色的补丁马赛克。楼与楼之间的间距很窄,中间用条状绿化带隔开。
周锦家是一楼,但由于地下室的缘故,实际在1.5至2层间。
到达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单元门口连个路灯都没有。楼道里的感应灯也坏了,李靖走在前面举着手电筒打光,钟砚齐跟在他身后,隐约能看见灰突突的墙壁上贴了许多招嫖、卖药的小广告。
钟砚齐不是没过过苦日子,也不是没见过恶劣环境,只是再度身临时依旧觉得不自在的难受。
“什么他妈的破地方。”刚吃过药没多久的钟砚齐神经还是兴奋的,言行举止都异于平常。
“这环境”李靖斟酌地开口:“七哥,等会可要冷静。”
他不耐地说:“不用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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