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回去吧。”
伏青的声音再次从诛仙池之中传来,远处黑云缭绕,云层之中不时有闪电时隐时现,诛仙池之中全是圈禁神仙的牢狱,想必在里面不会好受。
晚棠没多在此处停留,叮嘱了伏青事事小心便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晚棠手中握着这几串冰糖葫芦,丝丝凉意传到她身上,仿佛那个人就在身边。
可是此刻的她,却再也没了吃这脆脆的冰糖葫芦的心情,她心中焦躁不安,自己的记忆、过往,伏青,还有牢狱之中身怀有孕的姜忧,以及魔族。
这些事情比纷繁复杂的红线还要难解,不是说这世间最难的便是情吗?可是情爱之中又不止有情,其中牵扯了太多的利益,无奈、隐忍搅缠着牵挂和爱恋,就算两个人顺顺利利的在一起,可也几乎不可能一直幸福、从一而终。
看着别人挣扎、纠结、痛苦的时候,还能抽身其外理性分析,可是当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却不得不当局者迷。
她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将伏青救出来,但又深知,根源并不在危险重重的诛仙池,而在平静祥和的回春殿。
天帝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往日春光满面的脸上此刻布满愁云,荼郁此刻就在银砂山,他对此一清二楚,但却无能为力。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不受三界管控的魔头便会像三百年前那样猝然将天上捅个窟窿,而他作为天帝,甚至连荼郁为何能够复出都不知晓。
这让他如何能够安然入睡。
“父君,就算伏青伪造了天雷,解开了我记忆的封印,可是您为何要将他关进诛仙池,”晚棠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之内,神色担忧,“从那里出来的神仙,还能算是神仙吗?”
“就算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但我还是那个您最爱的小女儿,不是吗?我觉得这对我没有影响,您能不能——”
“住口!”
天帝苍老而又浑厚的声音严厉的打断了晚棠的求情,他坐在大殿之上,疲惫又肃穆的睥睨着晚棠。
晚棠完全没料到父君竟然会对自己如此严厉,她吓得当时便紧抿嘴唇,一语不发。
这还是那个对自己有求必应、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生气的父君吗?晚棠想起自己从前在宴会之上失手打碎了回春殿之上的宝瓶,可父君连半句责罚的话都没有,还笑着说,一个瓶子而已,碎了也就碎了。
可那宝瓶是母后留给父君的,也是父君一直以来最为珍视的物件,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的擦拭、摆在面前,所以失手打碎宝瓶的时候,当时晚棠自己都被吓哭了。
但是即使是那样,父君也没有责罚自己半个字,还耐心的哄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