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情绪便已经近乎崩溃。
晚棠习惯性坐在太仪宫门口小路旁的长椅上面等着,不能去找郑君,她只能从皇后这里突破。
又是一个傍晚,晚棠已经坐了许久,可是太仪宫的大门仍旧紧闭着。
晚棠渐渐有些犯困,便倚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渐渐睡去,橙红泛黄的晚霞隔着随风轻摆的树叶在她的脸上洒下摇摇晃晃的光斑。
梦里的她躺在一片雪地里,周围又轻又软。
却冷得要命。
她像是身处冰窖一样瑟瑟发抖,渐渐的,身边的这些冰雪像是生长出尖利的冰棱一般直直刺入她的身体,疼的钻心。
却无处可逃。
忽然间,身下的冰雪忽然碎成虚无,眼前是无边的深渊,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直直向深渊坠去——
心脏重重一沉,睁开眼的时候满世界都是伏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以及他身上那种独有的寒香。
那种气息存在感莫名的强,像是某种樟树的汁液那种清冽却带着微苦的味道。
晚棠觉得有些熟悉。
他倾身托住自己的身体——托住了自己差点从长椅上摔下的身体。
这几日在太仪宫门口坐着等,晚棠也见过伏青从这条路上经过几次,可他每次看到自己都像是没看到一样,连一个余光都不肯分给自己。
而后晚棠便也当做没看见他。
真是莫名其妙。
“在椅子上都能睡着。”看到晚棠睁开眼睛,伏青声线毫无波动的说着,然后松开了扶晚棠的手。
晚棠手忙脚乱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却顾不上与伏青分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自己又发病了。
每每发病,便是这样,浑身上下都是刺痛,有时冷若寒冰,有时候却又炽热像是身处岩浆一般,渐渐地头昏脑涨,就好像身体内所有的气力都被抽空。
晚棠不知道濒死是什么感受,却觉得此时身上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凶狠的手拽着你的脚把人往地狱里面拖——这或许便是濒死的感觉吧。
伏青今日路过此处,看到晚棠一个人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竟一个人在此睡着了,便停下了脚步。
她唇抿着,眼睫也微微发颤,几根发丝从她耳边垂下,直垂到脖颈、锁骨的位置,伏青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一个明亮的光斑在她黑亮的头发上轻轻晃着,然后调皮的跳到了她的黛眉之间,接下来是她小巧的鼻梁、嫣红的唇,而后继续往下——
忽然间,晚棠身体一个不稳便要往地上摔,伏青毫不犹豫直接倾身拥住了她。
伏青很难形容那一刻他的感觉,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便是,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