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爷压低声音说:“是西城刘寡妇家的独子,前些日子出门办事没了音讯,这不,刚刚人在林子里找到了,却死了多半有几天了。”
“唉,青天白日的,真是造孽啊。”旁边一位大婶感叹着,手里还捏着串佛珠在那儿念经。武则天因着自己曾经出过家,所以十分崇佛,执政之时,民间风气亦是崇佛抑道,不过此时这大婶的举动里却透着浓浓的恐惧。
楚灵崖问:“我是从外地过来探望亲戚的,刚刚听茶摊的伙计说最近这青州县城里头不太平,一连死了好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莫非是有大盗盘桓于此?”
“哪儿能……”大爷刚要说什么,就被大婶拉了一下,于是又中途改了口,“大盗也不是……呃不可能,总之天晚莫要出门,小心仔细些准没错的。”说完这些,他们几人也不再肯开口多讲了。楚灵崖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也识趣地闭了嘴,只捡些风土人情,城中布置来问,不一会儿,几人就到了城门口。
楚灵崖原先还担心进城是不是要查身份路引之类,谁想到轮到他的时候,拦是被拦下来了,但是守城的官兵看了他两眼,眉眼就放松了,不仅直接就把他放了进去,还指点他进去以后往哪里走。
“沿着这条街走到底,右转,过两个街口再左转,一路往城北去,见着一个荷花池子旁边的大宅子就是。”说话的士兵态度还挺尊重,让楚灵崖感觉自己身份不俗,但对方又没喊他什么称谓,比如某某小姐某某郡主之类,那好歹也是个身份证明,现在这样看起来像是对方并不认识他,但却因为某种原因早知道了他会来。
楚灵崖灵机一动,问:“敢问这位大哥,这城里哪儿有旅店,我要找个投宿的地方?”
那士兵道:“知县大人已经将列位贵客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就在城南的云来客栈,进城后不远便能看到。”他说着,又巨细靡遗地给楚灵崖把客栈怎么走说了一遍,怕楚灵崖搞不清楚,还给找了张纸,画了幅简易地图上去。
楚灵崖道了谢,这才往城里去。
青州县城不大不小,街上人算是挺多,不过大家伙的脸上都有些紧张,看起来像在担心什么,路上遇见只是匆匆行路,不愿多看他人也不肯多发一言。楚灵崖先找到云来客栈,掌柜的看了他两眼,便马上给安排了住宿,还说不收费用,楚灵崖这次看分明了,对方是看了他腰间挂着的一个令牌。楚灵崖将那块四四方方的小令牌拿下来看,只见正面写了个“青”字,反面是广阳县衙制几个小字,看来这就是这副身体的原主被优待的原因了。
楚灵崖先到房里检查了一下自己随身物品,见那包袱里头是几件换洗衣物,几瓶药,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剩下的是一杆黑漆银星的小秤,同样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他对着铜镜照了照,终于把自己现在的样子给看全了,柳叶眉,杏眼,长得很英气,算得上是个美女,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跟他本人的相貌还真有几分相似。
楚灵崖放好东西出来,先去找掌柜的打听,问:“有没有叫谢如渐的人在此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