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还是阿拉给侬洗,侬这双手啊,一看就是没有做过活的,是不是伐?”韩晏氏笑眯眯地瞅了瞅她的手。
姜宜凝的手白皙修长,连骨节都看不见,手背还有一点浅浅的手涡,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手。
其实姜宜凝知道,她这双手保养的好,是因为这是做外科手术的手。
在七十多年后,外科医生的手是最金贵的。
姜宜凝现在的身份也是医生,也会做外科手术,因此她没有隐瞒,笑着说:“那倒不是,因为我是给别人做手术的医生,手一定要保养好了,不然做手术的时候不能控制好手的力度,在不该划的地方多划一刀,那就是要人命了。”
姜老太太和韩晏氏这才想起来姜宜凝的本事,都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那就更不能做粗活了。”
姜老太太还说:“宜凝,以后家里的活儿你都不用做,好好地保养手,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昨天韩子越回来找姜宜凝,专门说了这件事,说姜宜凝做手术,连市里的医生都夸好。
既然说到这里,姜宜凝也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三姑婆,表姨,我正想跟你们商量呢。我不仅会做手术,也懂一些中医针灸,我想在村里开个医馆,给村里人治个头疼脑热的不成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
姜老太太睁大眼睛:“真的?宜凝你真的会中医?不仅是做西医吗?”
在老派人的观念里,针灸草药那是中医,药片手术刀那是西医。
可在姜宜凝看来,针灸草药是传统医学,药片手术刀是现代医学,是按照时代划分的,不是按照国别。
但是她暂时不想纠正他们这个观念,因为她现在人微言轻,说了也白说,因此只是含笑说:“其实我诊脉针灸也不错的,不比做手术差。”
姜老太太又惊又喜,可又有些怀疑,“宜凝,看病可不是小事,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能做吗?”
韩晏氏脸上的神情却开始不安,她没有如同姜老太太一样惊喜,默默地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宜凝瞥见她的异样,心里很诧异。
不过这是她仅有的能够养家糊口的技能,不可能因为有人不高兴就放弃。
因此她没有理会韩晏氏,只是跟姜老太太商量起来:“……我真的能做,不信您看着吧。我现在头疼地是在哪里开医馆。村里有地方可以让我租一阵子吗?”
“租什么啊?何必浪费那个冤枉钱,你就在家里开医馆又不费事?”姜老太太大力支持。
韩晏氏这时抬头,勉强笑着说:“姆妈,这样不好吧?如果真的开医馆,那么多人来来去去的,阿拉家里人怎么办呢?而且来的都是有病的人,姆妈和公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万一……”
这是在说万一有传染病把老年人给染上了,可就不太好了。
姜宜凝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她没想过在韩家开医馆。
她本来打算的是在村里租个地方做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