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凝喘着气说了声“谢谢”,努力踩水想从河里爬上去。
那男人虽然冷着脸,但也没袖手旁观,他换了只手握枪,朝她伸出刚刚持枪的右手。
姜宜凝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被他一把拽出水面。
哗地一声轻响,水面如银瓶乍破,荡起一串串涟漪。
从水里上岸的姜宜凝浑身都湿透了,白色纯棉上衣紧紧贴在身上,显出美好的胸型和一把不盈一握的细腰。
这穿着黄军装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别过头,迅速把自己身上的黄军装外套脱下来,看也不看她,却准确无误地扔在她身上,盖在她胸前。
姜宜凝微怔,然后明白过来,好笑地看着那男人转过去的侧脸。
这一晚河边的月色特别明亮,月亮只差一点就是满月,她甚至能看见他细白洁净的耳尖红得很厉害。
这个男人,跟刚才那几个穿着黑绸褂的猥琐男人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的皮肤是少见的白,不过是属于男人的那种清朗的白净,不是那种娘兮兮的粉白。
所以他耳朵一红,就很容易显出来。
姜宜凝暗暗纳罕。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情的男人,对了,就是两个字“纯情”。
看个湿了衣服的女人就要耳尖泛红……
她将那男人的黄军装套在身上裹起来,小声说:“先生贵姓?谢谢您的衣服,等我回去洗干净了给您送回来。”
那男人侧头飞快地睃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把他的军装穿在湿衣服外面了,才转过来,依然板着脸说:“新社会了,不兴叫先生小姐。我姓韩,你可以叫我韩同志。”
姜宜凝:“……”
韩同志?
这是哪里来的老古董?
她虽然不是在国内长大的,但是拜养大她的祖姑姑所赐,她对新社会的历史一点都不陌生。
她知道“同志”这个词,是属于建国初期那三十年的习惯称呼。
问题是现在已经建国七十多年了,都是年轻男人统一叫“帅哥”,年轻女人统一叫“美女”的时代。
再不济也是小哥哥、小姐姐……
哪里还有人叫“同志”这么老土啊?
姜宜凝挑着眉,暗暗打量这位“韩同志”。
他身上的黄土布军装外套给她穿了,现在露在外面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色衬衣,样式中规中矩,看不出年代感。
不过他腿上打着绑腿的黄土布军裤,和脚上的军绿色胶鞋,倒是让姜宜凝眉心微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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