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四十分钟······
陆林钟站在花洒下久久操持着同一个姿势,水柱直接冲打在脸上,顺着她流丽的颈线吻着她的锁骨,两肩,纤细的腰,修长的腿,像一簇静雅的白玫瑰,雨水扑打嫩蕊,盛满摇摇欲坠的脆弱美。
“还没洗好吗?”安槐序站在浴室的玻璃门外,忍不住皱起了眉。
“嗯,好了。”
陆林钟穿好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浴袍下摆随着她走路的姿势轻轻晃动,衬着她极其优雅的双腿曲线。
“我有些困了。”陆林钟推开了卧房的门,转身对安槐序勾了勾唇,“等一下,六六。”
陆林钟停下脚步,背对着安槐序。
“嗯?”
“我有话和你说。”
陆林钟眉心轻蹙,眼底泛起一圈氤氲的水雾。
“小序,我今天真的很累了。”
“那——”
陆林钟还是勉强地转过脸看安槐序,“改天再说吧,你也早些休息。”
房门“嗒”地一声轻轻关上,留下安槐序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
陆林钟蜷下身,颓然地靠在门后。她听见安槐序极轻的脚步声就停在了门外,手甚至还搭上了门把。
陆林钟木然地呆望着门把手,周围的空气仿佛停滞住下来,和黑暗一起填满了整间卧室,让她无法呼吸。
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了一会儿又响起,渐远渐小。
陆林钟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躺到床上,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攥紧了手边的被单。
她萎缩,她害怕,骄傲如她现在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拒绝她们即将一拍两散的事实。
她害怕与安槐序相处的时间再长一秒,安槐序就会跟她开口提离婚。
即便她不同意,她也必须接受她们的爱情、婚姻已经渐渐凋敝,再无生气可言。她无论是奋力挽留,还是假装洒脱,她都是个失败者。
从此以后的漫漫长夜,从此以后的春夏秋冬,她都是孑然一身了。就如同从前她独自度过的很多个夜晚,独自走过的很多个年头一样。
那样太可怕了。
陆林钟眼角滴下一连串的泪水,瞬间被长发和枕巾吞没。她从前也曾认为一个人走过余生没什么不好的,可现在她已经成了瘾君子,她贪恋爱情,贪恋婚姻,贪恋那个人。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安槐序放轻动作起来给陆林钟准备早饭。
昨天下午趁着陆林钟去开会加班她去了趟超市,买了食物,填满冰箱。临时的住处里炊具一应俱全,两个人准备一日三餐绰绰有余。
煮粥,全麦三明治,她现在已经做得很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