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圣人,她心中也有怨,也有委屈。她愿意接受生父生母,愿意原谅他们,扑进她的怀里像个孩子撒娇,并不表示她此不计前嫌,完全放下。
人都是矛盾的,她对于他们的感情更是矛盾。
她只是不想在父母百年以后,子欲养而亲不待,再来后悔。
岑母体弱,带着云娆回到榻上,又跟她说了几句话,已是有气无力,累得睁不开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云娆睡不着,刚去到外间,推开门,打算叫春菊进来陪自己说说话解闷,就见到岑煊双手抱胸,姿态难得散漫的斜倚在右侧门柱上。
岑煊看到她,很快就站直身姿,淡声道:“有件事要问你。”
倒是不啰嗦,开门见山。
云娆怔了怔,莞尔一笑:“什么事这么急?要是我睡下了,阿兄岂非要在这喂上一整晚的蚊子?”
岑煊眉眼柔和,一惯冷冽的嗓音含着明显笑意:“是。”
云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瞬间被话逗笑,心想,阿兄果然是外冷内热之人。他不是不懂得温柔为何物,不是天生的冷漠无情,纯粹只是他想,或不想。
“阿兄要问什么?”
“你仍对容珺有意,还打算还他在一块?”
“……”
云娆知道他直接,却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
哪有人这么问妹妹的啊?
她感觉脸颊有火在烧,眼底露出一抹羞涩。
云娆支支吾吾了半天,晶莹剔透的杏眸泛着灿亮羞意,气鼓鼓的看着他,最后只憋出了句:“我听不懂阿兄在说什么!”
接着微微气恼的小声嘟囔:“我还以为是什么急事,这件事哪里重要、哪里急了?”
岑煊很喜欢妹妹这种轻松的语气,及在他面前毫不拘束,自在的小模样。
真可爱。
就和小时候那个任性的小团子一样的可爱。
他眼底笑意渐浓,语气却十分认真:“很重要,要是你对他无意,我就不必顾虑你,放心将人往死里整。”
御史们动不了容珺,他却不一样,只要他想,让容珺去半条命,那再简单不过。
“什么?”云娆错愕抬眸,“阿兄为何要将他往死里整?”
“欺负我岑元烨的妹妹,我没弄死他都算便宜了他。”
云娆大惊,忙不迭阻止:“不可以,阿兄你不要找他麻烦!”
岑煊眼底浮现无奈:“知知,你别太相信他,更别惯着他。当年容珺世子之位被抢时,不过才十三、四岁,他却从未有过一丝怨言,更不曾与长公主或是容二红过脸。此人城府极深,绝对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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