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娆向来脸皮薄,她以前也是丫鬟,在她们四人面前本就没什么架子,相处时不像主仆,倒似姐妹,被春竹这么一逗,不由得红了脸。
五人说说笑笑进到殿内,走在最前头的春梅却突然停下脚步。
云娆觉得奇怪,抬头一看,也跟着停了下来。
看清楚殿内男子容貌,梅兰竹菊四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男子一袭精白锦袍,负手而立。
殿内高悬的琉璃宫灯,透着柔和暖黄的光亮,映在他颀长的身影上,将他本就昳丽绝伦的俊容衬得越发清贵隽逸。
这不是容大将军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四人心中疑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们知道容珺是皇上指派的贴身侍卫,但他不是被姑娘赶回去了吗?
容珺却是在她们怔愣时来到云娆面前,单膝下跪,恭敬行礼:“臣容珺,见过五公主,公主万福千金。”
云娆本想赶他走,想到明帝下午那些话,蓦地沉默片刻,摆手让殿内所有人退下。
春梅有些不安地问:“真的不用我们四人留下来陪您?”
云娆笑了笑:“没事。”
她低眸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容珺,轻声说道:“想来容将军是经过皇上同意,才得以进到景阳宫,是吧,容将军?”
容珺垂首:“臣原本按公主吩咐,专心在府中养伤,的确是酉时收到皇上口喻,才不得不进宫。”
云娆闭了闭眼。
果然。
待殿内所有人都退下后,跪在眼前的男子才小心翼翼地抬眸,低沉温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臣进宫前曾巧遇温相,温相写了一封信让臣转交给您,臣可否起身了?”
云娆这才发现他还跪着,不禁有些恼怒:“我没说,你就不会自己起身吗?”
就算以前在国公府,她在容珺面前别说不用自称奴婢,更从来没对着他这么跪过。
容珺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值得受人尊敬的大公子,如今他见了自己就是跪,这感觉……简直说不出的奇怪。
容珺垂眸:“臣不敢。”
云娆听出男人温润的嗓音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不由得赌气的轻哼一声:“那就继续跪着!”
“是。”容珺抿唇,无声轻笑了下,低下头,从怀中取出温斯年要他转交的信物,伸手递向她。
云娆来到他面前接过手中信物。
温斯年亦是个细心之人,早在她回到温家第一天,就亲自教过她,如何辨识他的字迹,以防有心人假藉他的名义骗她,陷她于不复之地。
舅舅的字很漂亮,龙飞凤舞,瘦劲清峻,但是固定几个字会特别潦草,寻常人很难注意到这种细节,若是舅舅没告诉她,她也不会发现。
容珺的确没有骗她,那的确是舅舅的亲笔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