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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顾锦央这么说,苏清也忙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询问道:“哪里不对?”

顾锦央没说话,只是捏着画的两头,将画对着灯光的方向举了起来后,她才看着苏清也意味不明的说:“有挑针吗或者刀也可以。”

“有,我去拿。”苏清也说着拉开了床头柜下的抽屉,重重的掐了一下自己手心,苏清也才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非常锋利的瑞士军刀。

将刀递给顾锦央时,还不忘叮嘱道:“小心点,这刀刃很快的。”

顾锦央只是极淡的嗯了一声,接过刀便开始小心的挑着画周边细密的裱线,她现在的心思全放在手里的那副画上,如果是在之前,她一定会问苏清也为什么她的房间里会有刀,还是这么锋利的军刀,放在床头柜这么近的地方,但是现在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当然如果她再仔细一点,说不定还会注意到在刀刃的凹槽里,还有些早就干涸的血迹,然而这些顾锦央并没有注意到。她全神贯注的挑着裱线,一点一点的将线挑断,耐心而细致,能能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的熟练,就好像曾经重复过无数次一样,直到将那一圈裱线全部挑断,她才将手里的刀放下。

锋利的军刀就放在顾锦央身侧,怕她不小心碰到,苏清也便将刀收了起来,重新放回了床头柜里。

顾锦央看着苏清也,轻声说:“我拿起这副画时,便觉得重量有点不对,果然像我想的那样,在画下面另有乾坤。”

表面的画差不多已经拆开,只要顾锦央轻轻一揭,便能将一直影藏在下面的那副画露出来,但是顾锦央迟迟没有抬手将表面的画揭下来,她说:“但是我不敢。”

不敢的事情太多了,但是能让顾锦央这么抗拒,直接说不敢的事情太少了。其实她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不敢,只知道她的抗拒来源于内心深处,或者说过分一点是刻在灵魂上的抵触。

指尖攥得泛白,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若隐若现,苏清也从背后把人圈住,将手放在了顾锦央的手上,尖细的下巴也轻轻磕在了顾锦央肩上,轻咬舌尖,压住了话语中的轻颤,“我在。”

手缓缓用力,将面上的那副画揭了下来,随着动作还有一张泛黄的宣纸从夹层里飘了下来,落到了地板上。

顾锦央松开捏着的画角,才取下来的画也跟着飘落了下去。

苏清也松开顾锦央,弯腰将落在地上的画捡了起来,泛黄的宣纸已经变得很脆了,稍不注意就会把整张纸都给弄碎掉,等苏清也费了些力气将宣纸捡起来时,也看清了宣纸上面画着的内容。

宣纸很粗糙,就连纸上勾勒的线条也很粗糙,勾勒线条的不是墨,而是木棍烧尽之后的碳。

或者说是某种香燃尽后留在木棍上的那点黑碳。

而画上之人,哪怕是用这么粗糙的“笔”,简单的勾勒了几笔,苏清也还是认了出来,映像中,是在一间封闭的密室里,那名锦衣女子借着烛光,认真的镌裱着手上的画卷,而她身侧还堆了一大堆参差不齐的画。而她呢,却是揉着眼睛小心的偷瞄着那女子,然后用一截燃尽的木棍,在宣纸上将女子描摹了下来,动作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那女子发现了,就像是在那间密室里,除了烛光就只有那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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