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师那德性,能真的把铃铛视如己出吗?”
傅佳辞不久前还觉得成家这件事很遥远,忽然之间,她就要面对这个很现实的问题。
“那我要和别人结婚吗?或者熬到三十岁,有了领养资格再去办手续?”
张芙蓉酸道:“去欧洲之前不还非江律师不可吗,要为他和全世界为敌吗?”
傅佳辞投去嫌恶的目光:“你爱情小说看多了吗?”
张芙蓉正经过来:“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远处,一个男孩子扬起了一把沙,阳光底下,沙子都闪着光。
傅佳辞一边觉得儿童的无忧令人羡慕,一边默默心疼她价值不菲的园林。
说不心疼,也就是在张芙蓉面前装一下,钱堆的东西,能不心疼吗?
“我选铃铛。”
她做出选择了,就算江岷不同意,不喜欢,她还是选照顾铃铛长大。
不是江岷不重要了。
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点没有变过,只是现在她的排序方式发生了变化。她和江岷有过二十岁那一段,没有任何遗憾。
最近江岷的处境也有点困难。
他现在是无业游民的状态,给赵安阳买坟头花光了最后的积蓄,他懒得去找工作,不能放任情况恶化,他在网上做兼职法律顾问。
网上的世界千奇百怪,母鸡被邻居家误杀的这种事他也要负责解答。
李正打过几次电话给他,请他回律所,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一直以来过着优渥舒适的生活,第一次感受到要斤斤计较着花钱的乐趣。
世界是个巨大的游乐园,他到了二十八岁,才真正入场。
下午五点,江岷刚给一个讨债的农民工大哥科普完诉讼流程,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傅佳辞三个字只要一出现,他的心就会一震。
是心动。
十年八年,没变过。
“你在哪?”
“在家。”
这种问答无聊透了,傅佳辞开门见山:“晚上有空吗?来酒庄一趟。”
“傅佳辞。”
傅佳辞受不了江岷用这么低沉的嗓音叫自己的名字,他一开口,就是沦陷的开始。
她强撑着让自己支棱起来。
“没空吗?”
他笑了笑,“有空,就是想听你说话了。”
傅佳辞现在的警觉心很高: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是能令人信任的,他的甜言蜜语,可能都是经过精心算计的。
最近旺季,酒庄很热闹,夏夜,草坡上有萤火虫。
江岷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在载歌载舞了。傅佳辞在办公区的二楼开放式阳台等他,她今晚穿了一件无袖拖尾长裙,头发随意地披着,江岷到的时候,她正在看着远处的演出边抽烟边发呆。
投影幕布上播着不合时宜的新闻频道,随着屏幕内容的变化,她的脸颊被映照出不同颜色。
桌上摆着几瓶白酒,一个烟灰缸,傅佳辞应该来这里没多久,因为烟灰缸里很干净,没有烟灰。
江岷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