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八年前在江岷家里住沙发的日子,经常睡得很浅,江岷站在她身边注视她,她都知道。
只是不知道睁开眼,要跟他说什么。
那时候你推我拉的,谁都不愿意坦白自己的感觉,全然不顾时间是有限的。
如果他们早一天在一起,便有多一天的时间能够回忆。
用八年去怀念七十三天,就算她将那七十三个日子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拆解成细节,也不够填满八年。
怎么就蹉跎了八年久呢…
有那么几年,她确实放弃了。
人生嘛,是一趟列车,它由一连串不重复的风景组成。
错过了站,也没听说过能让列车掉头的。
她以为,人生就要带一点遗憾。
可也有无人的深夜,她不甘心就这样错过。
想去美国找他,但第二天醒来,又有新的风景等她去看。
“八年…很长吗?”江岷问陈维筝。
陈维筝反问:“还不长吗?我都成娱乐圈的老人了。”
“我没什么感觉。”
江岷回想自己的八年,无非是看卷宗、见委托人、查案子、上法庭,如此往复。他的职业很特殊,每一次接受新的案子,都是全然不同的挑战,胜利的快感令他沉迷其中,所以在他看来,八年也没有很漫长。
从美国回来这段日子,是他最长的一段休假,倒是有些无聊了。
闵洲一入夏,气温直接升到40度。
江岷不习惯过度拮据的生活,命令陈维筝去打听附近的棋牌室,陈维筝不敢忤逆他,托朋友打听了哪里有正规的棋牌室,然后带着江岷去。
棋牌室的一帮老头老太太哪是江岷的对手,一个下午,输得鞋底都不剩。
棋牌室没空调,只有一只咿咿呀呀的老风扇,有人买了一大袋子雪糕拿来分,江岷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先是拒绝了,后来热得不行,才拿了一根。
离开棋牌室的时候,他问陈维筝:“哪里还有卖雪糕的?”
陈维筝笑了:“吃上瘾了?”
“嗯。”
陈维筝带江岷去小卖部冰柜,江岷把这个牌子的每个口味都装了一个。
陈维筝感叹,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两块钱一根的雪糕都没见过。
“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津州?”
“为什么要回去?”
“…江岷啊江岷,你这样,身边人真的很累。”
江岷把雪糕纸整整齐齐叠起来,每一个边角都完美地重合。
他沉思着说:“这就是为什么傅佳辞行,你们不行的原因。”
“傅佳辞傅佳辞傅佳辞,真离不开,回去找人家呗。江岷,虽然我不喜欢女人,但要是有个女人能等我八年,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对我不离不弃,我命都能给她,还哪舍得躲着她呀。”
“我需要她这样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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