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挠挠发茬:“你要斧头干什么?”“他反锁了门,咱们得找个开门的方法。”
九公木讷地点了点头,又劝傅佳辞说:“这事最好别动武,你舅那帮人都是地痞无赖,吵起来了是咱们吃亏。”
“难不成要和地痞无赖讲道理?等你跟他们讲完理,我婆婆的尸体都要臭了。我支走孙叔,因为他这个人爱讲道理,肯定不同意和我舅动手的,九公,被关在里面的是我婆婆的尸体,你家两个孩子,一个能上大学,一个在市里上高中,没少得了我婆婆帮忙,别人怕多管闲事,惹麻烦,不惦着她给青溪做出的贡献,你是我家亲戚,你不能不帮我的。”
傅佳辞吃准了,她舅再坏,无非是想要钱,他坏不过社会上那些真正的歹徒,她跟着赵安阳走南闯北,对这种赌徒屡见不鲜,她知道怎么对付:要么让他得到一切,要么就比谁更坏。
讲道理、法律那一套,不适应所有人。
九公开着拖拉机到他家后院拿来劈柴的斧头,眼看傅佳辞要单手抡斧头,九公说:“小心,这东西很重的,你不要拿不稳砸到自己脚!”
他却是小看傅佳辞了。
傅佳辞单手抡起斧头,绰绰有余。
她看起来纤瘦,但是并不弱质。
九公心头一紧,生怕傅佳辞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但转念一想,傅佳辞她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又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他把拖拉机开到傅佳辞外婆家门外,拖拉机轰隆的声音吵到了正在楼上打牌的廖正生,他裹着军大衣走到阳台,越过已经枯萎的花草枝叶,看见傅佳辞,刻薄地笑道:“外甥女,来领你婆婆尸体了?”
廖正生对傅佳辞的外婆心中有恨,站在他的角度上,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老妇人明明和傅佳辞他妈妈闹掰了,却还是要把房子留给傅佳辞,而不是给急需用钱的他。
傅佳辞冷漠地向楼上看了眼,她提起斧头,朝大门口冲去。
等廖正生反应过来的时候,傅佳辞已经抡着斧头朝木门砸了上去。
门被砸开的声音震耳欲聋,廖正生不可置信地骂起来:“傅佳辞,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比你妈还没脑子的疯婆娘!你信不信我把毁了那老妇人的尸体?”
傅佳辞退后几步,仰头看着二楼的廖正生,大声喊道:“你毁啊,损坏遗体要坐牢的。廖正生,我跟你也一样,不在乎一具遗体,我只要房子,你给我滚下来开门,你不开门,我就烧了这房子。”
廖正生的姐姐,傅佳辞的母亲,就是个不顾一切的疯子。
在廖正生看来,傅佳辞有过之而无不及。
邻里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围观。
九公被傅佳辞的动作吓傻了,他回过神,正要去劝傅佳辞,拖拉机副驾驶座传来一段手机铃声,他看过去,是傅佳辞的手机掉在了副驾驶座上。
九公不识字,不晓得来电显示的那个名字是谁,电话铃声很急,好像非找到傅佳辞不可,他慌忙地接通电话,举着电话朝傅佳辞跑过去。
正这时,廖正生领着他一帮狐朋狗友气势汹汹地冲下楼,从里打开门,同傅佳辞对骂了起来。
九公见他们一帮人对傅佳辞一个,也顾不得手里的电话了。
他攥着傅佳辞的手机上前,将冲向傅佳辞的廖正生拦开。
“干什么?你们这群混蛋还得理了?跟谁凶呢!”
傅佳辞直接推开瘦弱的九公,向廖正生举着斧头:“从我房子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