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打算再装下去了,叹了口气,还是露出了本色。
傅佳辞哂笑一声,看向江岷:“江同学,你以为你抢走了相机,咱俩的合照就消失了?”
她从羽绒服口袋掏出一个u盘在江岷面前晃了一晃,“我听说你妈妈有抑郁症,如果我把照片寄到你妈公司,她会不会疯掉?”
江岷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他专注地盯着傅佳辞手中u盘,仿佛试图去看透它。
傅佳辞也许在诈他,这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
他的目光移回傅佳辞脸上:她的眼眶凹陷,眼睛青黑,也许是一夜没睡,也许,是好几夜没睡。
视线再次向下轻移,落在傅佳辞紧紧缠绕的双手上。
傅佳辞以为,她只有双手交缠在一起,才能控制住自己此刻的不安。
江岷却都看穿了。
他看穿了傅佳辞的无助,他甚至洞察到,也许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在他看透傅佳辞的一瞬间,局势就瞬间扭转了过来。
江岷微微挑眉:“学校北门有宾馆,我先带你去办入住,身份证给我。”
傅佳辞觉得此事必有诈。
“我自己去就好。”
“本校学生有折扣。”
傅佳辞身上没几个钱了,能省则省,听到折扣两个字,便没骨气地心动了。
但她还是警惕地说:“等到了宾馆,我再给你身份证。”
江岷把手机屏幕摆到傅佳辞面前:“自己看。”
手机屏幕上是他和宾馆老板的聊天记录,宾馆老板让他现在把身份证拍照发过去。
傅佳辞确认过对方确实是宾馆的人,才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呐。”
江岷接过她的身份证,匆匆瞥了一眼。
她身份证上的年龄比他还要晚两个月。
傅佳辞狗腿地问:“欧巴,怎么了?”
“没事。”江岷说,下一秒,他两手握在那张轻薄卡片的两端,用力一掰,“咔”一声,那张卡片被掰成两半,他随手扔向湖心。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到令傅佳辞没有阻止的余地。
冬季的湖面向外渗着冷气,干枯的荷叶萎靡地垂坠,傅佳辞看着湖心,傻眼了。
她愣在原地,眼睛都不眨。她忽然觉得冷,露在外面的腿是冷的,脸也很冷,耳朵也很冷,心也很冷。
身份证是薄薄一张卡片,掉入湖水里没有任何分量,可是傅佳辞的心却掷地有声。
她的身份证飘啊飘,被一株荷叶杆挡住,风一吹,越飘越远。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江岷,而江岷的视线只是轻轻掠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