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岷反问:“他的事是我造成的么?我是堂堂正正考进这里的,凭什么要因为他的事抬不起头?”
江岷的话听起来是没有错,可大多数人都不会像他这般坦荡的——因为大多数人都有道德感,而他没有。
陈维筝面对江岷,仍是会恨,仍是会怕,仍是想要逃避。
可是傅佳辞说,因为他软弱,所以才会有逃避的念头。而往往,人们都会把所有的过错归结于逃避的人。
他来找江岷了,他要把江岷的过错都还给江岷。
陈维筝从皮夹克的内兜里取出那张有江岷签字的银行卡:“江岷,我要你的道歉,不要你的钱。”
江岷说:“我在开车,不能分心,稍后再说。”
陈维筝:“我不想浪费你时间,也没有时间可以和你浪费。”
江岷皱了皱眉,打转向把车停到路边。
树叶在街灯的照射下,向车窗投下巨大的黑影,像黑夜里的一只巨兽,它正好包围着江岷。
陈维筝说:“江岷,你知道你是很自私的人吗?”
江岷嗯了一声,他自然比所有人都了解他自己。
他是个完美的利己主义,仅此而已。
陈维筝:“你欠我一声道歉。”
江岷敷衍道:“对不起。”
“可真不走心。在你眼里,我们都只是浪费你生命的存在,是不是?”
江岷无可否认,但他猜想陈维筝消失三年多,突然回来找他一定是有别的诱因的。
他很了解陈维筝,陈维筝是一个逃避上瘾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有事发生,他决计不会回来找他。他直接问道:“出什么事了?”
江岷敏锐的直觉更让陈维筝感到悲哀——他是个对外界信息很敏感的人,这样的他,三年前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行为对自己造成了伤害?
答案只有一个。
他明知道会造成伤害,可他还是去做了,因为他根本不不在乎别人。
陈维筝认清了事实以后,瞬间清醒过来:江岷是不会真心道歉的,他是个没有真心的人。
“江岷,我遇到困难了。三年前我因为你离开津州,前往闵洲的,现在我在闵洲遇到了困难,只要你能帮我摆平,让我能留在闵洲,我再也不回津州打扰你了。”
江岷冷笑一声:“陈维筝,你真以为我无所不能了?”
陈维筝:“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因为你无所不能,所以才对别人都不屑一顾的?”
江岷:“你高估我了。”
“我不是高估你,我是在威胁你。江岷,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我清楚。你身上已经背负着你爸的丑闻了,我不介意再让你背负多一条流言蜚语。你应该清楚,用一己之力去对抗人言可畏,有多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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