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领导隔了三排就是媒体,媒体后面,陆陆续续还有教师跟进来,多为十班的科任教师。
让顾曦有些意外的是——许骄也来了。
她隔空朝着顾曦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加油,眉梢眼角都有藏不住的亢奋和笑意。
就好像成了状元班主任的人是她一样。
顾曦清楚地知道,数学教师这个岗位,她和许骄必有一争。
之前不是没有撕破脸,许骄也并没有这样的胸怀,会坦然给她祝福打气。
她过来,恐怕是另有所图。
会议室的门开开合合,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偷猫着跑进来。
顾曦站得高,看得清楚,是李竞他们210宿舍的几个人,都偷偷来了,蒋坤也紧随其后。
准备好的公式化演讲稿,被她丢在了一旁。
李国政低声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对她脱稿的行为有些隐忧。
顾曦另有打算,既然李竞和他爸都在,要完成系统里拯救李竞的任务,其实有一半是落在他爸爸身上的。
如果他爸不自杀,李竞还拥有完整幸福的家庭,也不会堕落。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顾曦看清楚了,李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她淡淡地开口:“说来惭愧,我其实并没有资格站在这个舞台上。徐亚洲乃至十班其他学生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有人说老师是园丁,学生就像是一粒种子,从种到收,我们负责浇水施肥,驱虫撒药,但我觉得,如果说老师是园丁,那么家庭环境,就是种子生长的土壤,而家长则是照耀着种子,温暖着植株的阳光。十七八岁的年级,正是青春期撞上更年期,作为学生他们承担着极大的学业压力,而作为家长,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也殊为不易。在这过程中,总有一些情绪需要宣泄。”
顾曦想到了自己的上辈子。
被同学嘲讽,她可以打回去。
可心底的委屈和难过,却只能忍着,那些情绪堆积了太久,逐渐变成了对老妈的怨恨。
如果能够沟通,如果能够在活着的时候,把心底的话和妈妈说清楚,会不会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哪怕她重活一世。
“宣泄情绪,一旦没有用对方式方法,就容易搞僵亲子关系。作为家长,我们不妨每天抽出那么五分钟,十分钟和孩子谈谈心,就像朋友一样。哪怕你倾诉你的烦恼,直率地说出你的焦虑或者担忧,也好过当孩子成绩出现问题,一股脑地批评孩子,说些让人伤心的话。那么对学生们,我也会建议他们,每当你冲动愤怒,就要说出那些伤害父母的话,因为愤怒或者委屈,马上就要口不择言的时候,也希望你能给自己一分钟短暂的抽离,冷静一下,想一想,如果你眼前的父母是老了二十岁、三十岁的他们,他们已经拄着拐棍,走不动路了,你还会这样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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