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野颔首。
“怎么来的呀?这么深的疤,当时疼吗?”晏姝担忧地问:“怎么总是受伤呢?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这个伤疤的来历,他记得很牢。
却从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
十几年前,他记得他好像拿了个什么奖项,是信息学奥林匹克之类。
正赶上他的生日。
他第一次向爸爸开口,要了一个礼物。
他说想和他去陆城看看。
那个时候,陆城在举办亚洲吉利方程式公开赛。
他很想现场看一看。
他和爸爸的关系很僵,没指望他会答应。
准确来说,是爸爸单方面敷衍他。
他爸爸答应的时刻,他觉得是自己活了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本以为,爸爸会带着妈妈,和他一起去。
像其他家庭一样。
可是爸爸说就他们两个一起,妈妈看不懂赛车,没必要带过去。
妈妈什么事都听父亲的,理所当然地同意。
进了飞往陆城的机舱,他和他的爸爸一人坐在一边,中间隔着一个过道。
他早习惯这些,他们关系一向不怎么亲密。
说实话,他这趟也是出于和父亲缓和关系的目的。
可十分钟后,上来一个比他小一点的男孩。
他认得那个孩子。
那个男孩的座位在他父亲的左手边。
两个人的座位紧紧挨着。
他的亲生父亲,和他九成九像的父亲,偏头不时和那个孩子耳语,为他买吃的,还陪他笑。
抵达陆城的度假村,那个男孩和他住在一套房子里,在爸爸房间的隔壁。
他选择逃避。
只当那个孩子是被邀请来的一位客人。
希望越大,失望的时候也就越难过。
他的退让使父亲得寸进尺
在陆城的第二天,他早早地爬起来打算让父亲带他去附近转一转。
顺便告诉他,他上学期又考了第一名,他的骑术又被老师夸奖。
想告诉他,能不能送他一辆车模做礼物,最最普通的1:64比例车模就可以。
价格甚至不到这趟机票。
他不想给爸爸带来任何、丁点的麻烦。
父亲坐在椅子上,半弓着背,好像抱着个什么。
他雀跃地喊了声:“爸爸。”
父亲回身,朝他笑了笑,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他走近些,才看清那个小男孩有点羞涩地被父亲半抱着,坐在他的腿上。
然后,他父亲说,这是他的弟弟,以后要多让着弟弟。
呵!
即使他早就猜到,也从未想过父亲会亲自将事实戳破。
当时他年仅十岁。
那天是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