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茶几那一坐,开了罐冰可乐就开始喝。
像是故意似的,孙芋菲那个朋友把她拉到晏姝旁边,两个人当着她的面开始嘀咕。
声音恰恰好落进她的耳朵。
“你说了吗?说了吗!!!”
“……哎呀!”
“傅野怎么说?他答应了吗?”
“什么啊!”孙芋菲脸更红了。
“你少骗我,我知道你刚干什么去的。”
“哎呀,一会说一会说。这么多人呢!”
晏姝没猜懂她们的哑谜。
她低头调了下音量,打算开始。
傅野坐在沙发上,掏出根烟,又把火熄灭。
他觉得莫名的烦躁。
但也许,他知道他为何烦躁。
额头的那根神经绷得很紧。
像困兽撞着囚笼,撞出一地鲜血。
他紧攥着拳,不让自己失控。
嘈嘈杂杂的人声里,传出一阵清清脆脆的笛声。
像竹叶上滚动的露珠。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终于从嫩绿的尾尖滴落。
悠悠地略过粗粗的枝蔓,沿着树皮的纹理,一点点、一点点向下滑。
最后没入深棕色的泥土里。
静谧。
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几个人伸长脖子听。
慢慢地,浮躁的宾客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融到曲子里。
孙芋菲没有心情欣赏,紧紧地盯着傅野的反应。
曲子第二段小高潮前,他就抬头朝电子琴方向看去。
小姑娘不慌不忙地在琴键上弹着,另一只手胸有成竹地调着不同的按键。
没有追光灯的照耀,却被每个人都捕捉做焦点。
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色睡衣,宽宽松松地罩着。
可现在,她像发着光。
好的音乐能洗涤人的灵魂。
拂去世俗的尘埃。
曲子像海一样深邃,却无风无浪。
一只小舟在海上荡。
平平地就让人觉得心安。
静悄悄的,就剩下丝竹声。
晏姝用和声收尾。
曲子演奏完十几秒内,房间里像被定格,毫无声响。
片刻后,稀稀落落有人鼓掌。
掌声越来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