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你赶紧……”
话未说完,他看了看他的脸,又看看皇后,眼中忽然闪过惊恐之色,随即变作愤怒:“你这狗奴!”
刘青琐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一动不动。
皇后挥挥手道:“你退下吧,我同陛下说几句话。”
刘太监如蒙大赦,赶紧退了下去。
皇帝高呼两声,自然没有人回答,声音在高广的大殿中回响。
皇后道:“陛下不用白费力气。”
皇帝挣扎着要坐起身,但刚爬起来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立即又倒回床上。
皇后不慌不忙地将他的头扶回枕上,还替他拭了拭额上的冷汗,动作轻柔,俨然是个对夫君关怀备至的贤妻。
“陛下还是别乱动的好,”皇后道,“越是乱动,毒发越快。”
皇帝原本只当她趁着自己病重买通中官将自己软禁起来,没想到她还给自己下毒,不由骇然失色,张口结舌,半晌方道:“为什么?夫妻这么多年,朕有哪里对不起你?”
皇后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以袖掩口笑个不住,几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陛下以为妾过得很好?”
皇帝恼怒道:“朕敬重你爱护你,为了你即便子嗣不丰,后宫里也只有这么几个人,你还要朕如何?”
皇后理了理衣襟,悠悠道:“是啊,陛下待妾不薄。”
皇帝道:“虽然成婚时许诺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没做到……那时我已打算遣散府中的姬妾,谁能料到阿兄偏偏让出储位?我何尝不想践诺?可身为天子,开枝散叶便是责任所在,你当时也是答应了的。”
他顿了顿道:“朕也尽力弥补你了,直到你生下三郎坏了身子,这才让嫔妃生下庶子,你待四郎五郎他们如何,你道朕真的不知?不过因为爱重你,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皇后打断他道:“陛下如今是在责怪我这嫡母苛待庶子了?”
皇帝道:“我不曾怪过你什么。”
皇后冷笑道:“陛下是不是忘了,贤妃和淑妃的儿子和三郎只差了几个月?”
皇帝避开她的目光:“是你要彰显他们贤德,亲口说要留下两人腹中胎儿……”
皇后一笑:“他们的避子汤是谁下令停的?妾知道时他们胎都已坐稳了,妾除了认下还能如何?”
皇帝道:“朕看你怀那一胎着实辛苦,不愿你再遭此罪……”
皇后眼中满是讥诮:“陛下可真是替妾着想啊。陛下也知我那一胎怀得辛苦,我吃不下饭,连喝水都吐的时候,陛下在哪里?”
皇帝道:“那段时日内忧外患,你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