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北岑目光微微一动,也笑道:“大将军见外,既称司马,替大将军牵马自是分内事。”
随随眉眼弯弯:“阔别数日,连你都会说笑话了。”
顿了顿又道:“程徵跟着你有一段时日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段北岑道:“此子才学兼人,聪明绝顶,假以时日必能垂功立世。”
随随颔首道:“他是可造之才,只是还欠些火候,你多费点心。”
段北岑道:“属下遵命。程公子也随在下一同来了魏博,在驿馆中歇息,打算明日一早来向大将军拜年。”
随随道:“原来他也来了,为何留在驿馆?一个人过年多冷清,叫他一起来用晚膳吧。”
段北岑道:“属下也是这么说的,但程公子为人审慎多礼,不肯便来。”
随随点点头:“他的确是这样的性子,在幽州时也是克己复礼,甚是拘谨。无妨,我遣人下帖子去驿馆请他来便是。”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段北岑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知道她是在想马儿,笑着道:“去看看蹑影吧,它也想你了。”
随随急着见大黑脸,没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便即起身道:“你且宽坐,我去去就来。”
段北岑道:“大将军同属下不必见外。”
随随便即站起身,匆匆向马厩走去。
蹑影已有数年未见主人,但马儿聪明又有灵性,一见随随立即认出她来,一边嘶鸣一边奋起前蹄,好似要向她扑来,温驯的双眼中含了泪光,越发显得眼神清澈晶莹。
随随不由得眼眶发热,鼻根酸胀,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搂住马脖子,贴着它的脸:“大黑脸,你还认得我?真是乖马儿,你就是世上最乖最好的马儿……”
话音未落,便有一颗马头从旁边厩房里伸过来,却是小黑脸。
它冲着大黑脸“咴咴”叫了两声,一口咬住大黑脸的马鬃便撕扯起来。
随随立即沉下脸,拍着它的脸斥道:“追风,松开!”
小黑脸一愣,马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它还从没见过主人这样绷起脸来教训它。
它一时忘了咬那匹新来的黑马,委屈地瞪着随随,发出声声嘶鸣。那声音凄凄惨惨,闻者落泪,平常不管它闯了什么祸,只要这么一叫,主人立即就心软了。
可这回主人却一反常态,将它凑过去的马脸往回一推,严厉地数落道:“大黑脸到得比你早,你若是会说话还得叫它一声阿兄呢,你别看它脾气好就欺负它,要是你敢欺负它,我就把送回长安去,听明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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