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人道:“此事闻所未闻,或许是以讹传讹,微臣恳请陛下责成御史台彻查此事,还武安公一个清白。”
太子心头一突,这种事再怎么耸人听闻,毕竟是赵峻家事,御史参一本是题中应有之义,皇帝申斥一番,闭门思过一段时日,待城里有别的新鲜事盖过,便也糊弄过去了。
可是一旦彻查,却不知要牵扯出多少事端来。
此人说是要还武安公一个清白,实际上却是不依不饶,要将此事追究到底。
偏偏此人身份不一般——他不但出身清河崔氏,担任殿中侍御史,还是大公主驸马,除了一张嘴皮子厉害,还以刚正不阿、孤高狷介闻名朝野,从不结党营私,且皇帝一向信赖这个女婿。
他这么一说,便有其他臣僚附和道:“此事的确匪夷所思,武安公不似这等胡作非为之人,其中定有内情。”
皇帝肃着张脸,沉吟半晌,方才颔首,令御史台彻查“谣言”。
一退朝,皇帝便即派了中官去齐王府,召三子即刻入宫“议事”。
桓煊似是早有所料,中官还未到门上,他已换好了朝服,命人备好了马,只等着传谕的人一到,便即去了蓬莱宫。
皇帝照旧在寝殿温室殿的侧殿中召见儿子。
桓煊一进殿中,还没来得及行礼,便有一物朝他飞来,砸在他额角,随即“铛”一声落在金砖地上。
桓煊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神翼军虎符。
“朕真是小看你了!”皇帝冷声道,他目光灼灼,除了愤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有戒备,又似有些许欣慰。
或许连他也辨不清自己是何心情。
桓煊下拜:“儿子任意妄为,请阿耶责罚。”
皇帝怒极反笑:“你还知道自己任意妄为,赵世子得罪了你,你已经报了仇,将他杀了剐了朕也不追究你,你难道要为了个姬妾将武安公一府赶尽杀绝?”
桓煊静静道:“鹿氏是儿子认定的妻子,只是尚未来得及过门便为奸人暗害,此仇不共戴天。”
皇帝气得满脸通红,指着他鼻尖,不住地颤抖:“这逆子,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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