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本来没什么,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多谢关统领,我不难过。”
关六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立即移开视线。
虽然尊卑有别,可齐王殿下和太子妃的关系非同一般,做了人家替身,遇上事还被抛下,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会不难过呢。
随随只是捡起树枝又拨了拨火,默默望着火堆出神。
她确实不难过,也没什么值得难过的,好比拿着十文钱去买胡饼,总不能指望别人给你一块玉璧吧。
不过她还是笑了笑:“谢谢。”
……
黑马迅疾如风,桓煊心里又焦急,不断地催马向前疾驰,阮月微被颠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她娇弱无力地向后倚去,只可惜身后的箭箙碍事。
没等她靠上男子的胸膛,后背上忽然被什么硬物一顶,却是桓煊用刀鞘将她身子扶了一下。
“再坚持一下。”男人冷冷道。
阮月微毕竟是大家闺秀,被拒绝了一次,不敢再往他胸膛上靠,但被他两条胳膊圈在怀中已叫人心猿意马了。
桓煊身上满是腥甜的血气,冲淡了他身上原本的气味,但意外的并不难闻,反倒更显出了男子气概,只叫人感到安全和安心。
他终于还是来了,一听说她出事,立即舍命来救,有人待她如此,她还有什么所求?
阮月微顿时觉得这一晚的可怕经历都是值得的,若非身陷险境,又怎能换来此刻的单独相处呢?
她望着前方蜿蜒的山道,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真希望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桓煊默不作声,阮月微知道他听见了,垂下眼帘,嘴角微弯,梦呓似地道:“三郎,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宫里骑马么?”
桓煊此刻哪有心情与她回忆往昔,他只想着快点把人送到行宫,赶紧回去找鹿随随。
她那点拳脚刀剑还是临时抱佛脚学出来的,真遇上危险恐怕凶多吉少,侍卫们也都带了伤,恐怕不能护他周全。
阮月微半晌没得到回应,转过头望他:“三郎?你不记得了?”
桓煊皱了皱眉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阮月微一怔,眼中顿时泛起泪光:“可是……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就赶来救我……”
桓煊抿了抿唇道:“你与我一起在太后宫中长大,情同手足,何况你既是太子妃又是我二嫂,救你是分所应当,不必挂怀。”
顿了顿道:“换作任何一个亲人遇险,我都会竭力营救的。”
这番“情同手足”的言论,不正是她当初在灞桥边拒绝他时说的话么?如今他却原样还给她。
阮月微捂着嘴痛哭起来:“你还怨我是不是?我那时候不知道……若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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