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混不吝的好处,无论他做出多出格的事来,也不会有人与他认真计较。
当然,这和他生了副好皮囊也不无关系,同样的事由脑满肠肥的陈王做来,就惹人嫌了。
太子也喜欢这堂弟,笑着问:“今日又去哪里冶游,怎么来得这样迟?”
一旁有人揶揄:“看他只带了个亲随微服出门,定是又去探幽寻芳了。”
德妃所出的七皇子才十二岁,好奇地问道:“冬日百花凋零,六堂兄也是去赏梅花么?哪里的梅花,开得难道比太子殿下这里还好?”
众人都哄笑起来,那少年不明就里,却知道自己多半说错了话,红着脸低下头去。
桓明珪自罚了一杯,放下杯子笑道:“诸位别说,小王今日没去探幽寻芳,只不过是去东市沽酒,不过奇遇当真有。”
“怎么,又遇上绝代佳人了?”先前那人又道。
桓煊一点头:“叫秦世子猜着了。”
有人嗤笑一声,却是个面如傅粉的绯衣少年。
太子兴致盎然道:“十郎,你笑什么?”
“那日在青龙寺,堂兄偏指着一个女子说是绝代佳人,可那佳人戴着帷帽,连脸都看不见。”
太子道:“这回我得替六郎说句话,别的事物他兴许会看走眼,美人可从来一看一个准。”
桓明珪装模作样一揖:“多谢殿下替愚弟主持公道,还愚弟一个清白。”
太子命内侍斟酒,笑道:“你不必谢我,满引此杯即可。”
桓明珪爽快地一饮而尽。
绯衣少年气鼓鼓道:“青龙寺一个绝代佳人,今日东市上又一个绝代佳人,看来这绝代佳人也不怎么绝代,没几日就出了两个,还都叫六堂兄给撞见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有个白衣士子凑趣道:“盛代出佳人,原是天子仁德,物阜民丰,百姓得以安居,才有佳人出世。”
众人都觉这话阿谀太过,酸得倒牙,但也没人与个白衣幕客过不去,也不能反驳,打着哈哈便过去了。
桓明珪道:“绝代佳人倒也没那么不稀罕。”
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这就是小王方才说的奇遇了。”
太子笑骂:“话都说不利索,看来是酒喝得不够多。”
向内侍道:“替豫章王换个大点的杯子来。”
那内侍也是个促狭的,笑着应是,转头捧了个巨觥来,足能装一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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