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渐收,地上薄薄铺了一层绒雪,举目看去,银装素裹。
林枕棠一声轻叹,她抱着红梅手炉,青鹊一撩帘子,她探头出去。
刚一出去,就见父亲一行人走了过来。
“父亲!”林枕棠惊喜出声,“您回来了!”
林仲看起来风尘仆仆,但看到林枕棠后,也不禁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是,我们刚刚到。”
林枕棠仰长脖子往后看去,又看到了林玙,哥哥也在看着她笑,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棠儿。”
近些日子为小哥哥心力交瘁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林枕棠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将手炉给了身边的青鹊,自己走了过去,给父兄行礼。
林仲扶起她,“你二哥呢?”
说起林琛,林枕棠摇摇头,“昨夜喝醉了,此刻还在睡呢。”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林仲摇摇头,“出了那样的事,他竟还能喝酒。唉,他若能有一分像你大哥,我便也知足了。”
“父亲别责备二哥了,二哥是在还情呢。父亲还不知道,是贺表哥救他出来的,但贺表哥连日来又特别忙,二哥哥想感谢都寻不到日子。直到昨夜才约了贺表哥一同饮酒。”林枕棠之前在信中没有提及此事,此时这样说着,令林仲惊异。
“是贺乾渊救琛儿的?”他似乎是不相信,又问一句。
林枕棠不解林仲为何如此奇怪,便点了点头,“是的父亲,贺表哥亲自去的。”
她并没有提及自己曾以怎样的方式去求表哥帮二哥,不过也确实没必要提,因为贺乾渊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救林琛的。至于贺乾渊为何最终还是伸出援手,想来也是因为表兄弟的缘故吧。
林仲顿了顿,然后点头,“行了,我知道了。”
“女儿正要去礼佛。”林枕棠看着父兄笑道:“一同去吗?”
他拍拍林枕棠的肩,“棠儿若是想礼佛,今日只能自己去了。平阳一事牵扯巨大,这几日我和你大哥还要整理材料上报朝廷。再加上我们风尘倦容,也不适宜入庙。”
听到这句话,林枕棠有些沮丧,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
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小雪,林枕棠一个人往了尘寺上香去。她走前还特意瞥了一眼贺表哥的房间,却看房门紧闭,纱窗却是推开透着风,内里干净整洁,空无一人。
看起来似乎早就走了。
林枕棠收回目光,她心中隐隐松了口气。自从发生过那样的事以后,她知道表哥不喜欢自己,也觉得之后的相处都不太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