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恐惧。
哪怕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黑水狱中时,她也从未这样恐惧过。
她恐惧着只要她不说话就一点声音都不会有的魔宫、恐惧外面那些活死人一般的侍女,更恐惧面前这个人。
她恐惧她一成不变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语气、甚至恐惧她的恭敬。
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个人是怎么在她趁火浔重伤试图逃离时活剥了当时看守她的侍女的皮的。
活人的皮被一点一点剥下,变成看不清模样浑身血肉模糊的血人,那个侍女的惨叫声响了整整一夜。
那个时候,她也是带着这样的笑容,让她不许转开眼睛。
那一夜成了她这辈子最深沉的噩梦。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寂静的房间里,就只能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
她突然闭了闭眼睛,哑声道:“我要见火浔。”
那侍女轻声道:“魔尊大人还在养伤。”
苏晴月冷冷道:“我要见火浔!”
侍女就像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不赞同的看着她,嘴上却说:“等册封大典之后,大人自然是能看到的,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苏晴月还想在发怒,正在此时,寂静的寝殿里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
“……行了,也差不多看够了,你把法诀解了吧。”
这声音来的毫无预兆。
那婢女反应极其迅速,一把银色的鞭子立刻从她腰间抽出,可她紧握着鞭子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苏晴月的反应却和那婢女截然不同。
因为她熟悉这个声音。
在她还在天衍宗的那些日子里、在她还是持剑峰小师妹的那些日子里,这声音对她而言是另一个噩梦。
可是如今,在经历过真正的噩梦之后,她却突然发现那曾经对她而言的噩梦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甚至在此时、在她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她心中居然升起了一种隐隐的期盼和无法言说的激动。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惶惶然的四下看去,生怕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如果是那个人来了、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来了。
那么她最起码能把自己带走。
她知道那个人总是心软,只要她求求她……
在两个人截然相反的表现中,另一个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
“当然听你的。”
下一刻,两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一个红衣灼灼,一个玄衣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