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拂在石桌旁坐了下来,也招呼天无疾坐下来,忍不住问道:“怎么突然做的这么丰盛?还有酒?”
天无疾沉默了片刻,说:“因为你今天不开心。”
秦拂一顿。
天无疾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伸手给她倒酒,动作行云流水,声音温和的说:“阿拂,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你要是想有个人听你诉说的话,我随时都有时间。”
秦拂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想,她不开心吗?
似乎是不开心的,自从昨夜听到了夏知秋被抓之后。
但她的不开心似乎也不是为了夏知秋。
那她为什么不开心呢?
可能,为的是她几十年的过往岁月吧。
她的几十年,墨华和夏知秋占了一大半,她捡到秦郅之后,秦郅占了另一半。
但现在她和所有人分道扬镳。
她不后悔与他们决裂,她心性坚韧,也不会再留恋、不会心软。
但她可怜自己那流梦一般的几十年岁月。
流梦易醒,全无踪影。
但她习惯压制情绪,天无疾若是不提的话,她自己都能忽视这些情绪。
她想了想,抬头笑着问:“天无疾,你多大了?”
天无疾想了想,说:“总归是比你大的。”
秦拂笑道:“行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不用拿这些话敷衍我。”
她本是开玩笑一般的话,天无疾却突然抬起头,说:“阿拂,我现在可能有些事情不能说,但我从来没有敷衍过你。”
秦拂愣了愣。
然后她声音柔和了下来,说:“好,那我等你肯告诉我的时候。”
天无疾看了她片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等她发怒,突然声音悠长的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他说:“我年幼时无父无母,连个名字都没有,长到十一岁,一个修士收我入门,但也没受过重视,还是没有名字。”
秦拂笑道:“那和我挺像的,但我最起码还有个名字。”
天无疾点了点头,说:“所以,天无疾这个名字其实是我自己随口取的。”
“后来我得到一把剑,那把剑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我又嫌弃死自己取的名字了,我心想,一把剑都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我取名无疾算怎么回事,所以我就想和那把剑互换名字,它叫我的名字,我叫它的名字。”
他说的诙谐,秦拂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弯着眼睛安慰他:“这也不奇怪,我们天衍宗的师祖青厌就是以剑为名,往前数千年,好多大能留下的也不是本命,都是剑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