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脸色有些差,水润殷红的唇轻轻抿着,握着筷子的手指,指尖有些白。
傅亦铭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忍不住耸起眉。
她的睫毛扑闪两下,再抬头,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那不是我父亲。我父母很早之前就离婚了。”
“啊?真是冒昧。”张欣兰故作歉意地笑笑:“我听说她是重组家庭,丈夫是个导演,有个女儿。就先入为主以为他们是你的父母。”
钟雅美能吐露这么多,难道没说她现在的女儿是丈夫前妻所生?
她就是故意给封莞找难堪。哦,不对。准确来说她是给傅亦铭找难堪。
毕竟把傅友明送进拘留所的人,逼傅友明从游达卸任的人,都是傅亦铭。但他们不敢直接攻击傅亦铭,只能拿她开刀。
“不过也是。听闻那个导演的私生活比较混乱,在国外还被演员告过性骚扰,和前妻离婚好像也是因为出轨。那样的人,怎么能是封秘书的父亲呢。”张欣兰话音柔软,却句句像刺扎进封莞的心头。
她的意思很明显在说封莞的母亲是小三上位。
封莞突然觉得很无力。
钟雅美出轨那年,她正值高三。那位导演算是个名人,这件事情在当地一时也闹得沸沸扬扬。
她背着同学的白眼熬过了高三最紧张的岁月,以为终于逃离。
但在此刻,再一次体会到那种煎熬感,她的心仍旧像是坠进无底的深渊,慢慢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她压根没有反驳的理由,因为把她钉在耻辱柱上的人,的的确确是她的生母。
她把唇抿得发白,掌心一层湿湿的冷汗。像是有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强烈的窒息感奔涌而来。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冷冽的声音响起。
“二婶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是怎么进来傅家的大门,需要我来帮您回忆一下吗?”
傅亦铭漫不经心地夹了块扣肉放进封莞的碗里,抬起眼望向张欣兰。
张欣兰一怔,连身边的傅政,脸也猛地一沉。
张欣兰咬咬唇,说:“我可不一样,当初我和你二叔在一起时,他还没结婚。”
“是没结婚,甚至还没订婚。订婚宴上您拿着b超单来砸场子的事儿,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呢。”傅亦铭声音淡漠,目光蔑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要和我二叔订婚的是他青梅竹马谈了六年恋爱的同学,而二婶您是在会所里工作的服务员。”
张欣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行了!提这些陈麻烂谷的事做什么?”傅政出声劝阻。
“那二叔就要先问问二婶提封莞的母亲,是什么居心?”傅亦铭显然不肯善罢甘休,“封莞是我的人,二婶为难她是给谁看?”
张欣兰恼羞成怒道:“她妈妈现在还被人家女儿指着鼻子骂小三,那种女人下的蛋能是什么好货色?”
封莞攥紧拳头,眸光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