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上去的时候,简以溪已经进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有些嘈杂,安沐没有打扰她,安静地坐在床边等着。
浴室门打开,简以溪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发梢湿漉漉淌着水,头上的伤再怎么小心还是沾了水,疤痕汾开,露出里面淡粉的嫩肉,周围为方便处理伤口剪断的发茬,平时有旁边长发遮挡,看着不怎么明显,可这会儿头发湿了,就有点挡不住了。
看着那伤,安沐眸光黯下,起身过去,无视她愕然的视线,推着她推到桌边坐下,拿过她手里的擦头毛巾帮她搓着湿发。
“你这头发是不是一下也没擦?看这水都是往下淌的,都不是滴的。”
简以溪垂下眼帘,愕然散去,只剩下没精打采。
“不能来?”
“不是不能来,你上来了,毛毛一个人在下面多没意思。”
“有手机她就什么都有了。”
简以溪沉默了片刻,屋里只剩毛巾搓过湿发的沙沙声,窗外天色渐渐暗下,安沐却没有开灯,依然专注地帮她擦头发。
昏暗的环境更容易让人敞开心扉,这是她上辈子无数次缩在潍城二外杂物间得出的结论。
那时候她跟毛毛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毛毛也跟她说过很多。
“你到底为什么要撤案?”
简以溪垂着头,努力掩饰着情绪,笑道:“不是说过了吗?为了还陈寒人情。”
“当然是真的。”怕安沐不信,简以溪又补充道:“我是听二哥说你撤案了,我才敢这么做的,原本我也只是想想。”
这么回答,逻辑倒是通了,可安沐总觉得不止这么简单。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暂时先不说了,咱们说点别的。”
“说什么?”
“说一下,你这几天吃错了什么药?怎么没精打采的?”
“我和毛毛都看出来了,你就别装了。”
“真没。”
安沐放下毛巾,拿了吹风机过来,吹风机嗡嗡的风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烦躁的人听了更烦,心静的人反倒不受影响。
安沐显然是后者,而简以溪……原本还算平静,随着嗡嗡声不断,手攥在了浴巾边缘,指尖抠着,一只手不够,另一只也忍不住抠着,那浴巾本来就不大,站起来勉强遮到膝盖上方三四公分,坐下直接缩短到了腿根儿,还绷得紧紧的。
简以溪自己没感觉,抠着浴巾边抠得上了瘾似的,指甲不时擦过大腿,不大会儿就磨红了一片儿。
安沐无奈,探手拽开了她的胳膊,简以溪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圈有些红,神情还算自然。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