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睡裙,少女的颜色,小女孩悬在半空,蜜茶色的长发随风扑簌,她垂眸望了眼废墟下的她,又望了眼间接害死她的凶手方允娜,缓缓转过头来,遥遥地望着她。
这是入梦以来,安沐第一次看清她的脸。
那是一张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却不会让人觉得害怕,剔透如水晶般的眸子,落着让人心碎的眼泪。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安沐问道。
小女孩动了动唇,那同样白的近乎透明的唇,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可她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像是不知该怎么说,也或者没办法开口,只能带着哀求与悲伤,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一直望着,望着,望着……
“安沐,安沐?醒醒,该吃午饭了。”
安沐猛地张开眼,额角赫然沁出了几丝冷汗,她好像……好像看到那女孩最后动了唇,说出了两个字,什么字来着?什么字?
简以溪见她终于醒了,松了口气。
“怎么样?好点儿没有?警察上午来过了,二哥见你还睡着,没让打扰,陈寒那案子,就差你的笔录了。”
陈寒……
“对!陈寒!她最后说的那两个字是陈寒!”
“什么?谁最后说的?”简以溪扶着她坐了起来,诧异地望着她。
安沐有些恍惚,好半天才把焦距放在了简以溪身上。
“手机呢?我的手机。”
简以溪赶紧摸出手机递给她,“你干嘛?”
“我有点事需要确认一下。”
简以溪见她神色凝重,没有烦人的多问,乖巧地坐在一边,看她迅速翻出安妈的电话,拨了过去。
法国这会儿才凌晨六点,安妈还没起床,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
“一大早给妈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妈,我点事想问你,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这对我很重要。”
严肃的语气让对面本来还有点惺忪的安妈瞬间清醒了大半。
“什么事,你问。”
“我的遗书是不是还在你们那儿?”
“什么遗书?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你还活得好好的,哪来什么遗书?!”
安妈怕了,真是怕了,现在都不能听安沐说一句晦气的话,她再也不想经历那种丧女的剧痛。
安沐缓慢揉着太阳穴,跳痛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希望能缓解这头痛。
“好,不说晦气的话,我的信在你那儿,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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