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医生看安沐疼得都要昏厥了,鉴于医学的严谨,主要是这事儿牵扯了警方,医生没敢下断言,毕竟县医院设备落后,有些细微骨折查不出来,得上市立大医院查才行,他实在没必要说那么死,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二哥一直在一旁冷着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医生写写诊断结果就更小心谨慎了些。
【未查出明显骨盆骨折,需进一步详查。】
字越少,越不容易出岔子,可也就是这一句,起了关键作用。
骨盆骨折是轻伤鉴定标准里明确涉及的一项,具体鉴定起来,有一定的弹性空间,一旦真鉴定成了轻伤,那就不单单是赔医药费的问题,还要面临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二哥其实心里也清楚安沐伤得没那么严重,绝对不可能鉴定成轻伤,可那又怎样?吓不死那罪魁祸首,他就不配当安沐的二哥。
二哥拿着诊断书找民警时,小姑姑他们还在医院走廊跟民警掰扯,见二哥过来,远远儿就冷嘲热讽。
“呦~检查完了?是快死了?还是残废了?我这才花了几百块钱,离五万还远着呢,不再检查检查?”
小姑姑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她心疼她那几百块,虽说养父这边也给她出检查费了,可她的钱也是实打实地拿出来的。
二哥怜悯地瞄了她一眼,把那诊断书交给了民警。
“别急,五万块恐怕还不一定够,准备好钱,明天一早跟我们上北京去。”
“上北京?你咋不上天呢?!”
二哥不再理她,认真跟民警反应了下诊断结果。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县医院资质不够,只能上市医院检查,我的想法是,我妹妹很可能被她撞出了轻伤,这可是要立案的,我家在北京,我要求直接去北京做伤情鉴定。”
民警道:“这个去市医院就行,不用专门去北京。”
二哥道:“我妹妹才刚满十八岁,好心来送同学,结果遭到这无妄之灾,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秉承着保护受害人的原则,在对她的精神造成更大的伤害前,回北京检查是最好的选择。”
这事民警不能随便答应,得回去上报了根据情况决定,再者笔录都还没做完,先做笔录要紧。
考虑到安沐可能骨折,二哥直接给她办了住院,小姑姑那边还没搞清楚状况,直拉着民警问啥意思,不就是碰一下吗?至于弄得这么惊天动地?
民警正忙着笔录,哪有空理她,还是一旁大伯皱着眉头大概给她科普了下轻微伤以及量刑标准。
大伯知道的也不是很专业,但也知道伤到骨头那就不好办。
小姑姑一听可能要坐牢,人都吓傻了,突然捂着自己肚子说自己伤了肝,简以溪踹的,让养父也带着去大医院检查。
小姑父蹙眉骂了句:“你再折腾有啥用?你推得又不是咱家人!你该花的钱一分也少不了!”
小姑姑脸色白了,她想起自己刚花的那几百,就算养父也出钱了那又怎么样,挡不住她还得自掏腰包。
孟家这边,只有小姑姑和小姑父糟心,其他几个倒没啥感觉,他们反倒觉得闹得越大越好。
简以溪根本没这方面的经验,从头到尾只有跟着的份儿,直到一切都安置下来,笔录也录完了,简以溪才总算有机会凑到安沐跟前,单独跟她说两句话。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
话没说完,简以溪的泪珠子先滚了出来,一颗颗晶莹的划过脸颊,钻石般碎芒闪动,让人看了就生不出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