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行李,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他看向病床上的盛安安,第一次觉得她脆弱得像一个瓷娃娃。
明明平时那么健康的一个人,又狡黠又聪明,还有很多鬼点子,现在却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比雪还白,小脸尖尖的,这才几天,她怎么就瘦了这么多?
陆时言却见,暴瘦的人不止盛安安,还有陆行厉。
他心里重重叹气,悄然坐了下来。
“安安……怎么样了?”他轻声问自家大哥。
陆行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然的看着盛安安的睡颜。
然后,起身把陆时言带去另一个给家属准备的小房间,关上门后,陆行厉才压着声音,和陆时言说话,“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
“安安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若是可以,陆行厉倒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是如果生下这个孩子,会威胁到盛安安的生命,陆行厉说什么也要保护盛安安。
孩子没有了,他们可以再生。
可他爱的人,只有盛安安,她要是有事,陆行厉活不下去的。
只是,现在盛安安已经怀胎七个月,根本做不了引产手术,强行引产只会让盛安安受到更大的伤害,情况只会更加危险。
这就是陆行厉一直没有告诉盛安安的真实情况。
医生建议,继续观察,也许盛安安的情况会有好转。
可是从目前看来,盛安安的身体情况都没有好转,她依然一天比一天虚弱,陆行厉已经不敢想象,预产那天,这样虚弱的盛安安,要怎么把孩子生出来。
陆行厉坐在小房间的椅子上,垂下脑袋,双手合拢成拳头,抵住额头,很是痛苦的样子。
陆时言一时无言,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面前的路,就是一条怎么也走不通的死路。
继续把孩子怀着,盛安安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有可能熬不到把孩子生下来的那天。
若是执意引产,先不说盛安安能不能接受得了,她的身体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这打击,也太大了,所以陆行厉根本不敢跟盛安安说真话。
“她很喜欢肚子里的孩子。”陆行厉喃喃自语,“她常常会说,肚子里的孩子又踢她,她很开心,一脸溺爱的样子。”
“如果现在告诉她,孩子不能要了,她一定接受不了,觉得这都是她的责任,是她没有保护好孩子,才会害了她。”
陆行厉很痛苦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
陆时言却说:“大哥,你不要这样说,你也没想到会发生地震啊。”
兄弟俩在小房间里,压着声音说了很多话,陆时言一直在安慰陆行厉,但成效不大。只要盛安安一日还有生命危险,陆行厉就不可能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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